“……滾。”

受傷的陳易去找自己好哥們抱團委屈了。

牧新笑了下，說：“今天确實好，也希望大家都越來越好吧。”

他回頭看了眼許知霖，手上動了動，悄聲問：“和我走嗎？”

許知霖手上又揉捏兩下，“這個問題之前問過了。”

“那是我記性差呗。”

遠離人群，借着上方步道路燈投下的光，牧新終于松開手。

“我不是一定要拒絕。”發覺這話有矛盾，牧新無聲吞咽一下，也沒想出什麼能撤回的方法。

“就是，我們絕對不能在一起。”

話剛出口，根本沒怎麼過腦的男生立刻漲紅臉，“總之是有原因的。”

許知霖歪着頭看他，緩緩開口：“我知道。”

牧新眼睛一亮，“真的能理解就太好了。”

“我确實不能追你。”許知霖慢慢說完就蹲下了，又是抱着膝蓋，說：“那樣對你不公平。”

牧新一陣惱，“不是這個。”

反正周圍也沒什麼人，牧新幹脆就蹲他旁邊，然後把許知霖頭擡起，鄭重其事道：“這次我說的話你不信也得信了。”

牧新重重呼吸一下給自己打氣，也不管之後會不會真的對這個世界造成什麼不可逆改變，“首先，這個世界是假的。”

許知霖：“……唔。”

“你又笑！”

“我沒有。”許知霖一手在他頭頂按了按，“你繼續說，我聽一下你怎麼拒絕。”

牧新感覺頭暈，說什麼都不是，“我沒拒絕……不是，總之，某方面來看，我們都是假的。”

“哦。”

“但你是比較特殊的那個，我就是在車禍後知道的這件事。你是主角，所以你可以和命定的那些人有所交往一步步走劇情，和我已經是交往過度了，關系不能再越界。”

“嗯。”

“所以不是我拒絕，是——許知霖，我不想忍你了。”

許知霖埋頭笑起來，哪裡會注意牧新又炸起。

笑完，許知霖倒是誠懇，“對不起，沒有下次了。”

“……我不信。”

許知霖露出半張臉注視着他，問：“所以你今晚要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嗎？”

牧新遲疑地點頭。

再不坦白一切，就真的無可挽回了。

許知霖不信，牧新就越說越急，“我隻是個普通人，我不想帶着我家一起退出生物圈……”

不知不覺間，背後許知霖一手又慢慢撫摸起。

許知霖問：“所以你一開始怕我，是因為這個嗎？”

牧新欲哭無淚，“你如果知道你面前的人以後會變強然後幹掉你，你不害怕嗎……”

“那還對我那麼好？”

牧新差點真要哭了，他總覺得許知霖現在一句一句像在逼問。

牧新還是老實回答：“難不成我就放你被他們欺負啊……或者就放其他人作死……”

半晌，牧新又小心翼翼問：“我是不是太奇怪了？我有段時間老是出現幻覺，其實我也覺得我可能出了什麼問題，但是把你們扔這，也不行——”

“那就不管。”

“他——嗯？”

許知霖頓了頓，又說：“可以隻管我，我保證不做什麼。”

牧新想了想，徒勞地擺手，“你這話說的，又不是反派……”

“我也不是什麼主角。”

牧新對這個的解釋已經累了，“你愛信不信吧。”

“牧新。”

牧新扭過頭，“别喊我，我現在需要靜一靜。”

臉側涼涼的，牧新一手握住他手指，悶悶道：“我沒答應和你試試，所以你這個算……騷擾。”

許知霖笑一聲，“那你經常拉我的手也算嗎？”

牧新視線下移，又把他的手甩開，“以前是你貼上來的，而且我那會兒也不知道。”

“在明宇家裡的時候，為什麼後來把我的手拉過去？”

“……沒有印象，睡着了的事不能算。”

“好吧。”許知霖說，“那為什麼隻對我那麼好？”

他想到之前明歌說的話，又繼續說：“我知道，你這個人永遠以為所有人都是好人，所以也真心對他們。可是對我，還是很複雜吧。”

“牧新，你說的主角也許存在，但絕對不是我。”

許知霖轉過頭，笑得有些勉強，“畢竟，我以前的人生真的很劣質。”

“你大概不會記得那把傘了。”

[那把，你曾經在素不相識的情況下給了我的傘。]

[你那個時候也很狼狽，也許隻是發現一個更可憐的人順手就幫了下，告訴我名字也沒有真的想讓我還。]

[但那天我已經想結束自己了，是你給了我新生。]

“咕唧”一聲，沙礫被擠壓，牧新半邊膝蓋直接陷進去。

牧新張嘴好幾次才開口：“你到底在說什麼……”

許知霖愣了下，了然，“我還沒習慣你這個能力。”

牧新苦笑一下，“那我剛才問你的話，可以回答嗎？”

“你不奇怪，硬要說的話，我才是最奇怪的那個。”

許知霖沒有正面回答他，隻淡淡道：“你擁有的是獨屬于你的特質，這點最吸引人了。”

許知霖慢慢把下巴靠在膝蓋上，平靜地說：“我都已經告訴你了，而且現在我有什麼心思在你這裡也藏不了，還不如直接說。”

“……别。”

許知霖本來就還有些醉意，這個時候便直接問：“牧新，我可以喜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