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走過去,正思索是撬門還是爬上去時,便發現他們今天居然忘了鎖門,這可真是上帝保佑。
他輕手輕腳地鑽了進去,當他鬼鬼祟祟地走進廚房,正準備一路偷偷去往佩内洛普的卧室時,他直接便迎面撞上了一位拿着蠟燭的女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聽見一陣凄厲的叫聲。
一時間,所有人都出動了。
在昏暗的光線中,雙拳難敵四手的他迅速被佩内洛普高大強壯的管家按在了廚房桌子上。
然後,大家才點了燈。
“朗斯通勳爵?”
驚魂未定的莎拉将手按在胸口上,簡直無語得想笑。
她隻是伺候病人伺候了半天,肚子餓了就跑下來拿點東西吃,結果,以為是撞上了來偷竊的歹徒,卻誰知道來的居然是個情聖啊。
克裡斯蒂安尴尬地看着這位佩内洛普的好朋友,也禮貌地打了聲招呼道:“你好,裡士滿夫人。”
她調侃道:“我想你是來看佩妮的吧,可真是不走尋常路啊。”
克裡斯蒂安讪讪道:“她不肯見我。”
“那是自然。”莎拉道,“她畢竟病了,又向來讨厭被情人看見她的病容,美麗的女人皆是如此。”
“她生病了?”克裡斯蒂安驚呼道。
然後,他才在莎拉那戲谑的眼神中,趕緊解釋:“不不不,事實上我們隻是朋友。”
“好吧,朋友,你想怎麼說都行,随便你。”莎拉聳了聳肩,無所謂道。
克裡斯蒂安仍然想解釋,可他組織了一下語言,最後還是選擇了閉嘴。
畢竟這難道不就是他希望的嗎?他從一開始與佩内洛普做朋友的目的就不太清白,一方面,他想與她有聯系,卻又不想與她發生關系,另一方面,他也希望别人因為他們的名聲誤會他們的關系,好阻止其他人向他獻媚。
他現在應該高興他的目的達到了。
他一邊想着這些有的沒的,一邊心裡還是實在關心佩内洛普的身體。
“我想見她,你說她生病了,嚴重嗎?我希望她已經在康複了。”
“她感冒了,總是在發燒,醫生給她開了大黃酊劑與催吐劑,但沒什麼用,她的病情反反複複的。”
一說到朋友的病情,莎拉的笑意又消失了,而是歎了口氣。
“唉,她其實很少生病的,但每次生病都很讓人操心,就像她自己也不想好起來。”
克裡斯蒂安立刻自責地想到了那場大雨,是他非要邀請她一起騎馬的,之後他也沒能好好照顧她。
“這都是我的錯。”克裡斯蒂安又看向莎拉,“我可以見見她嗎,我求你?”
莎拉無奈地眨眨眼睛:“你都用這種可憐的眼神看我了,我還能說什麼呢?我隻能可憐可憐你了。”
那可真是謝謝她的可憐了。
克裡斯蒂安把外套交給女仆艾米莉,就跟着莎拉一起上了樓。
真糟糕,莎拉想,她都還沒有吃上東西呢。
可作為曾經紅極一時的交際花,她并沒有因為已經嫁給了富裕老頭就忘記了自己的職業素養,她絕不願意在一位紳士面前做隻饞豬,哪怕這位紳士完全是她好友的囊中之物,還比她年輕得多。
反正,她與佩内洛普之間一向沒什麼是不能分享的,也許她真的有機會呢?
想到這裡,她本能地朝這年輕人抛去了一個媚眼,直接吓得純潔的從未想過佩内洛普的朋友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克裡斯蒂安抖了兩抖。
他尴尬得隻能立刻清了清嗓子,莎拉一個繃不住,直接就笑出了聲。
好不容易,克裡斯蒂安才走完了這段簡直比他的命還長的路,并終于來到了佩内洛普的卧室裡。
她濕漉漉、軟綿綿地躺在床上,看起來仿佛正在睡覺,卻顯然睡得不好,她的臉紅得吓人,眉頭也緊緊皺着。
他的心開始感到一陣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