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感謝了程諾,下班之後我請你去吃東西。”顧恬逸接過程諾手中的盤子,氣喘籲籲地說道。
程諾垂下眼眸,看着眼前活生生的顧恬逸,開口道:“沒事。”
多年前的畫面再次出現在眼前,周圍的一切人和事都讓他感覺有些不真實,仿佛一眨眼這些全會頃刻間消失一樣。
想到這,他心裡不安起來。
二十一歲的顧恬逸站在他面前,他有很多話想問她。他想問問那天病房裡她到底要說的話是什麼,那些年她又經曆了什麼,為什麼突然斷了聯系後像泡影一樣消失。
然而這一切,眼前的人都無法告訴他,時間對于程諾來說,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你——”
程諾正欲開口,突然被不遠處張經理的低吼打斷。
“你們待會給208包廂送酒水注意點,到門口敲門,有人出來拿了之後就趕緊走,管好你們的眼睛。”
程諾聞聲轉頭,看到經理面前的人點了點頭。
208包廂?
他擡眼看向二樓門口緊閉的至尊私人包廂。
王雲飛?
程諾腦海中蹦出一個人名。上輩子他剛來這兩年的時候,原先也不知道這208包廂裡面的人是王雲飛。是後來有一次,蜃桦來了很多警察,好像是死人了,就在208包廂裡。
那些警察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後面跟着王雲飛和他的保镖。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被拘捕,他和站在外面的長官點了點頭,就直接闊步走出了蜃桦。
也許當時王雲飛的勢力在S市裡早就已經是深根盤踞地底之下了,在許挽呈雙腿殘疾的消息傳出之後不久,獨占一角的許巍珉卻突然宣布與王雲飛合作,這其中必定有着錯綜複雜的關系。
“程諾。”菜單被遞到走神的程諾面前,把他的思緒叫喚回籠。
他接過菜單,點了份素菜和炒面,然後就放下了,接着又主動把桌上的兩副碗筷拆開用熱水燙了燙。
“你剛剛在想什麼啊?一路上心不在焉的。”顧恬逸接過程諾遞過來的碗筷問道。
晚上的小飯館裡,人很少,但店内暖氣開得很足。
“啊,沒什麼,在想剛剛208包廂的事。”程諾把外套脫了,隻穿了一件略顯單薄的長袖,他把外套疊好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208?”顧恬逸夾了一筷子剛上的小菜,“你是說二樓那間至尊私人包廂?”。
程諾點點頭:“嗯。”
“裡面可是個大人物,那人花大價錢把208包廂長期包了下來,一些生意談判經常都會在裡面開。”顧恬逸繼續道,“不過我到現在還沒見過那人,固定去送酒水的兄弟也全都被攔在了外面。”
“怎麼,你也好奇裡面那人是誰嗎?“
“有點。“程諾咽下嘴裡的菜,掀起眼皮緩緩開口道:“不過,我聽說那人是王雲飛。”
“王雲飛?!”顧恬逸有些驚詫地開口,轉而細細思索道:“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這段時間,那人來208包廂的次數明顯增多了。最近王雲飛藥業企業的發展勢頭也正盛,私下想跟他合作的企業應該也不會少。不過……”
這些事程諾都知道,他拿過顧恬逸的杯子給她倒水,有些心不在焉道:“不過什麼?”
“我告訴你個秘密,你千萬别說出去。“說完,顧恬逸緊張地向左右看了看,身子前傾靠近程諾,壓低聲音道:”王雲飛有個兒子,一年前他兒子害死了人。”
聞言,程諾夾菜的筷子立馬頓住。
“人從六樓直接墜亡。之後王雲飛暗地裡把這事壓了下來,樓層高,底下的人也看不清上邊到底有誰,知情的幾人後來也全都消失不見,這事就不了了之了。對了,他兒子叫什麼來着,好像叫……王丞。”
顧恬逸還在低頭繼續說道:“這事要是被爆出來,王雲飛的事業估計會一落千丈吧。”她不在意地咬着筷子,擡眼看向程諾。
程諾還處在震驚當中,反應過來,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顧恬逸剛想開口,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見來電向程諾擡了下手示意,接着就走出店外去接聽電話了。
程諾透過玻璃看到站在外面打電話的顧恬逸,似乎神情很憤怒,朝着電話裡吼。他緩緩收回視線,又拿起放下的筷子繼續夾菜吃。
看來顧恬逸的身份并不像他想的那麼簡單。王丞害死人這件事被爆出來已經是很多年以後了,知道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
他就是知道王丞有這個弱點,才在重生回來的那天,在王丞暈過去之前,下意識地說讓他償命的話。估計王丞也害怕,不然過去這麼多天,他早就來算賬了。
私人包廂裡。
酒水已經被送到桌上,面前的王雲飛對在座的其他人說道:“各位,現如今你們也看到了,我王氏的藥業産業發展勢頭正旺,和我合作,從中獲利的可不少啊。”
“這......”對面幾人遲疑,久久不敢做下決定。
其中一人突然開口道:“王總,您也知道,論核心技術我們必然是夠不上您的,最近聽說您對躁熱症這方面的研究有了點苗頭,您看......”剩下的話沒有說完,但在座的各位卻已心知肚明。
聞言,王雲飛視線落在說話的人身上,靜默了兩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