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量輕瘦,皮膚白淨,黑色的頭發被紮成高高的馬尾。臉頰瘦削,下巴小而尖,鼻子挺立,他讓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對充滿着傲氣的貓眼。
“是個美少年。”她在心中默默總結。雖然這是她第一看見的人。
“睜開眼”後,她也看見了自己的身體,是透明的,她隻能看到一團空氣,這種感覺很奇妙,她能夠感覺到自己有手有腳,就是看不到。
而她也開始打量着她的周圍,她躺在一顆古老的櫻花樹上,周圍是一片很空曠的院子,院子中有一棟宏偉的主建築,旁邊還配了訓練場,和室,精心打理的庭院等等。
不過讓她不滿意的是,她現在還無法行動。隻能躺在樹上默默地看着下面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她默默的看着,在這棵院子裡見證了他的成長。
小少爺在嚴苛的朽木家,總是表現的像個小大人,當然隻是大部分時候,他的孩子氣還沒有被時光消磨,喜怒哀樂也還會出現在他臉上。
他今天若是被老師或父親誇獎,他也會在老師走後開心的笑,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對着她的方位說說話。
他若是遇到障礙,也會低落地不停重複練習直到提升。人人都說他是天才,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自律和艱辛。
朽木家的家主,對他很是嚴格,少爺的父母已經不在了,身為朽木家的唯一繼承人,他的壓力比同齡人大的多。
他沒有什麼朋友,或者因為身份尊貴,也可能是因為休息時間太少,偶爾交到的朋友,也會随着時間,離開。
他少有的幾朋友裡,有一個就是那個叫“夜一”的女人,她常來教授小少爺瞬步,雖然每次都是逗貓一樣把小少爺氣的惱怒。
今天,夜一又來了,她自己目不能視所以對聲音特别敏感,所以她知道,隻有夜一的腳步聲,能做到像貓一樣輕盈随性,落地似無聲。
不過,夜一今天的腳步有些淩亂和沉重,不似往常那般輕快。她手上好像還提着一壺水,随着她的腳步,發出晃晃蕩蕩的水聲。
“來,小白哉,我們今天不醉不歸,”這個像貓一樣的女人說着打了個嗝。
然後,是白哉小少爺略帶嫌棄的讓她走開
“我還要訓練,可不想喝得醉醺醺的像你一樣。”
“哎呀别這麼說嘛,來,喝。”
然後是一陣嗆水聲,可能是小少爺被灌酒了吧,夜一一慣放蕩不羁,而小少爺是她見過最矜持和守禮的人。
不過他打不過夜一,隻能被夜一猛一灌大口酒。
白哉因為被灌酒,憤怒地漲紅了臉,提刀就砍了過去。夜一笑嘻嘻地躲開,看似身體東倒西歪,卻又每次都在刀尖靠近時閃開。
夜一:“哎呀哎呀,給你開玩笑呢,别那麼生氣嘛,小心年紀輕輕長皺紋哦~”
白哉沒有聽這人鬼話連篇,他不依不饒地繼續攻擊,夜一在避了幾招後,覺得她今天激怒白哉的kpi已完成,就翻牆離開了。
白哉這次真的被激怒了,他見夜一離開,剛想追過去卻腿下一軟,倒在了樹旁,酒精的作用,這時在他身上顯現了出來,俗話說就是喝醉了。
三月櫻花已開,庭院裡這棵樹已有上千年,他當初便是被這棵年代悠遠枝葉繁茂的櫻花樹吸引,讓人建了院子,作為自己的别院。
重重疊疊的粉色花朵在風中搖曳,風過總會帶下無數的花瓣璇落,白哉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
“我是醉了嗎?”他問自己。
因為他看見,櫻花樹上有個年紀不大的女孩看着他,她有一頭淺金色的短發,細細披在肩頭,樹葉的縫隙透露出一縷縷的陽光,灑在她頭上,讓她的金發和陽光融為了一體。
她臉上還帶着少女特有的嬰兒肥,眼睛圓圓的,看到他醉倒在地上,揚起嘴偷笑,看起來有些狡诘。
他想也許是醉的厲害,櫻花樹上要是有人,自己怎麼會什麼都沒察覺,朽木家可不是随便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他還在愣神,卻見那張笑臉越靠越近,少女的臉,在接近他的鼻尖一厘米處才停下。
很近,近到他都能看見少女臉上金色的小細毛。
白哉知道自己第一時間應該拔刀,向着這個不明身份的人,雖然她看起來很無辜,可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他院子裡來的人,絕對不是什麼普通少女。
可他猶豫了,也許是酒精讓他失去了警惕心,他看着少女長長的睫毛,和她身長散發的淡淡櫻花香,沒有動作。
他看到少女近在咫尺的眼睛突然睜大,變得更加圓滾滾的,少女自言自語:“诶?我竟然可以動了?!”
然後少女盯着他目不轉睛,少女的視線很灼熱,在這種視線下,他聽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這種感覺很奇怪,讓他有點無措。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天地間隻剩他們一樣,白哉的心跳還沒有減緩,他看見少女歪了歪頭,她用她細糯的聲音,在他耳邊歡欣雀躍道:“小少爺~你好啊~~”
心跳聲更快了,他問突然出現的少女:“你是誰?”
這個問題好像把少女難住了,她歪頭想了半天,才不确定地說:“我好像忘了……”
酒意更加濃烈了,白哉努力想要睜開眼,卻仍然木法抵抗那種困意,在他徹底睡過去前,聽到少女驚呼:“诶?不對,你怎麼能看到我?”
“诶诶诶…别睡啊,快回答我!”
她看着睡過去的人,想上去搖着他的肩膀,讓他醒來,沒想到她的手一下穿過了少年的身體。
她又試着,長開雙手,抱過去,這次也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