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逆是誅九族的大罪,要是被發現,林妙隻有死路一條。
騎虎難下之時,不遠處傳來一聲貓叫。
林妙和屋裡的人一同喘了口氣。
“爹,隻是隻野貓而已,别慌!”
萬幸他們沒追出來,林妙剛跳下屋檐,一個黑影出現,将她往外。
林妙擡眸,是快康複的陸憶安。
有驚無險回屋,林妙迫不及待道:“許錦年,你……”
想起之前他阖眼不願提及,話到嘴邊林妙還是咽了回去。
不料陸憶安道:“你前腳上屋頂,本世子後腳便到了。”
林妙沉着臉:“你全聽到了!”
陸憶安淡然點頭,扭頭去拿紙筆。
林妙幫他磨墨,道:“你要大義滅親?”
陸憶安搖頭,堅定道:“本世子是在為國除害。”
林妙無言,隻是默默看着他以世子的名義,寫下這份告發許親王逆謀的口供。
與此同時,書房被打斷的許親王父子,也在算計着陸憶安。
“柱兒,世子之位是你的!将來太子之位也是你的!”許親王拍着胸脯跟許柱保證。
……
許錦年寫好許親王的罪狀書,對林妙道:“此地不宜久留,現在就走。”
許錦年決定太過突然,林妙倒是想現在就走,隻是夜已深,吳用早已呼呼大睡,還得把人喊醒才能走。
為免驚動親王府的人,林妙悄悄潛入吳用的屋子,湊到他耳邊呢喃:“大懶豬,快起床!”
吳用吧唧吧唧嘴,翻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好好叫不行,林妙上去就是兩個大嘴巴子。
吳用從床上彈起,捏緊雙拳:“誰打我?誰打我?誰打我?找死啊你!”
蘇清給他當頭一棒:“你姑奶奶!”
吳用收拾好,小心躲開親王府的人出門。
怎料撞見提着沾血的長劍的許柱揚長而去。
“不好!”林妙暗道,加快步伐,趕去與陸憶安約定好的集合點。
遠遠看到陸憶安倒在血泊中,林妙失聲大喊:“許錦年!”
陸憶安失血過多,唇色慘白,半眯着眼,宛如易碎的寶物。
陸憶安迷迷糊糊間,聽到林妙的呼喚,努力睜開眼:“林姑娘你快走咳咳……”
話沒說完,陸憶安嘔出一大口黑血。
他中毒了!
“誰傷的你?”
生離死别林妙早該習以為常,不知為何還是因為陸憶安紅了眼。
前兩次消失都是避開林妙,陸憶安沒太多感觸。
林妙不喜歡現在的他,按理說不應該這般傷心。
“林姑娘莫要傷心!”陸憶安顫顫巍巍拿出舉報信和許錦年腰間玉佩交到林妙掌心,“林姑娘保管好!”
見狀林妙反甩他身上,紅着眼呵斥他:“你都要死了!還惦記着這破信呢?”
陸憶安固執地抓起信和玉佩再次放林妙手中。
林妙還是沒接,高聲反問他:“假死三次,騙我有意思嗎?”
林妙猝不及防來這麼一句,陸憶安一時不知如何回,幹脆閉眼裝死。
林妙不給他逃避的機會,繼續追問:
“許錦年!你是慕白?你是顧清羽?不!他們這三個人都是你假扮的吧?你究竟是何人?”
旁邊的吳用人都傻了,撓頭嘀咕:“主子,你你你……你說什麼?”
避無可避,陸憶安歎氣:“林姑娘,這回說不定我要真沒命了,還請收好。”
他并非吓她,前兩次都是完成了系統的任務。
這次非但沒完成,被許柱痛下殺手,還讓林妙察覺到他的身份,恐怕兇多吉少。
聞言林妙接下胡亂塞進袖口,急急忙忙喊吳用:“愣着幹什麼,還不快給救他!”
吳用看都沒看,一味搖頭:“他本就剛痊愈身子虛,胸口都被捅穿了,毒早已滲透肺腑,大羅神仙也救不活了。”
吳用每說一個字,林妙周身的怒氣越重,說完最後一個字趕忙躲到陸憶安身後。
林妙沒為難吳用,手放到劍柄上,陸憶安下意識知道她要幹什麼,拉住她的手:“林姑娘切莫輕舉妄動!”
林妙收回手:“你得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
“我若說了,還請林姑娘速離開親王府!”
林妙知道陸憶安不想她涉險,當即點頭。
陸憶安朝她招手:“林姑娘你靠過來。”
林妙俯身過去,本以為能得到答案,不料陸憶安又嘔出一大灘黑血。
林妙再也壓制不住内心的恐慌,顫抖着手為他擦去血漬,哽咽道:“你别急,慢慢說!”
“陸……”
陸憶安艱難說完,林妙沒聽清後兩個字,眼淚自眼角滾落:“你姓陸!陸什麼?”
陸憶安早已油盡燈枯,眼皮開始打架:“陸……”
相比名字,林妙率先聽到的他的手掉到地上的聲音。
林妙抱緊陸憶安,恨不得将人揉進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