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很乖,你愛我嗎?媽媽我好愛你,你在哪裡?”
我生無可戀躺在一堆充滿樟腦丸味道的衣服裡,努力說服自己被斧子砍到并不是什麼恐怖的事。
“啊,媽媽我找到你啦!”
少年一手拖着斧子,一手拉開衣櫃。
“啊啊啊啊!”
這個尖叫是從他嗓子傳出來的,少年丢掉斧子,撲進我的懷裡,關切地問:“媽媽,你受傷了嗎?是叔叔打的嗎?痛不痛?”
?
我滿頭問号,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他摸了摸我的眼眶,恨恨道:“他打你這裡了嗎,媽媽你不要再喜歡他了,媽媽隻要說讨厭叔叔,要他去死,我立馬就去殺了他。”
“乖孩子,殺人是不對的。”我摸摸他的頭,試圖感化他,“誰都不能剝奪他人的生命,如果有誰做錯了事,傷害了你,一定要走正規途徑,比如報警。”
特别是不能殺我啊,我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而且随便砍掉别人的頭真的很不禮貌,尤其是我這種死不掉的,還能多砍幾次的就更失禮了。
“媽媽,可是你說愛我的那天,叫我不要掙紮,趕緊去死啊。”少年歪頭,眼睛裡是大大的疑惑,“叔叔不來找你的時候,你又說等他下次來就要殺了他,你說這是愛。”
“……”我開始腦補了很多狗血劇情,并開始找補,看到地上的酒瓶,計上心來,“是這樣的,媽媽喝了酒就會胡說八道,愛是一個很複雜的東西,因愛生恨的故事比比皆是,愛讓人瘋狂,但那是扭曲的愛,正常的愛會讓不好的事物變好,讓好的事物更加美好。”
“媽媽,那你愛我嗎?”
“媽媽當然愛你,沒有哪個父母會不愛自己的孩子。”
“媽媽,我們去吃飯吧,我做了紅燒肉。”少年擦擦眼淚,“媽媽你可以保證永遠愛我嗎?”
“會的。”
我們一起走出去,外面是一個更小的房間,燈是壞的,圓餐桌上點了一根白色蠟燭,正中間擺了一盤冒着熱氣聞起來香極了的紅燒肉,還有四碗白米飯,黑色筷子插在米飯裡。
“是你做的嗎?你真棒!”
“媽媽你為什麼不叫我的名字了?也不叫我小讨債鬼了?阿勇好想聽媽媽叫我名字。”
“阿勇,乖孩子,媽媽喝多了忘記了,對不起。”我聞到空氣還彌漫着一股奇異的肉香,“你還炖了什麼嗎?”
“豬頭黃豆湯,還要炖一會兒。”
“怎麼有四碗米飯?還有誰沒來嗎?”我坐下開吃,感歎這便宜兒子手藝真的很不錯,紅燒肉的糖色特别誘人,肉塊大小适中,入口即化。
“這是妹妹的,妹妹離家出走了。”阿勇指了指一個小花碗,又指了指我旁邊的大碗,“這個是叔叔的,叔叔三天沒有來了,但是媽媽說不管叔叔來不來,都要準備他的晚飯。”
這個叔叔肯定是個關鍵人物,一會兒得看看能不能聯系上,感覺不是什麼好人,從阿勇的話來看,這人似乎有毆打過這個媽媽,對阿勇也不好。
“媽媽今天好溫柔。”飯吃完了,阿勇笑着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問,“媽媽,明天學校有足球比賽……家長也可以進去……媽媽能來看我踢足球嗎?我踢球可棒了!”
“好啊。”我想足球賽可能是什麼必須要走的劇情點,明天就去學校看看吧。
我本來想幫忙一起洗碗,但是阿勇在我要去洗碗池時攔住我,他身體不自覺發抖:“太冷了太冷了……水在鼻子裡很難受,媽媽,我來吧,一直都是我洗碗,我會洗幹淨的!不要按我進水裡,我害怕……我害怕那種洗頭方式……媽媽,真的,我可以自己洗的……”
“好吧。”看來這個媽媽也是個狠角色,這究竟是個什麼家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