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衣隻遮到了大腿根,李夏辭光着兩條長腿從幾人中間經過,已熟悉了旁人這種目光注視。
曾霞揮了揮手,立刻有工作人員上來給他調整站位及補妝,臨走時為他系上了劇情裡蒙住眼睛的黑色綁帶。
眼前落入一片漆黑,李夏辭在心中默默回想等下開拍的劇情。
打闆剛響,四周立刻充斥着嘈雜的調笑聲,房間内一片躁動,門外傳來聒噪的音樂。
一瓶紅酒從他頭頂倒到肩膀,滾留的酒水在襯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李夏辭仰着頭吮吸流到嘴邊的紅酒,靠着沙發邊緣跪坐在地上。
伴随着周邊人放肆的大笑聲,有人将針管遞到他手中,他毫不猶豫地紮到了小臂,重重地呼吸了數十下後,身體開始不自覺地輕微抽搐,纖細的脖頸上露出一條條凸起的青筋。
“小莫,起來爬兩圈給大家看看。”
身邊發出窸窣聲,他身旁那個被稱作小莫的男孩像是磕嗨了,發出一聲聲婉轉的不知是痛苦還是舒爽的低吟,從幾人腳邊依次爬過,間歇還作出幾聲狗叫供人取樂。
等那男孩爬完,空氣中傳來揮舞鞭子的聲音,“啪啪”幾聲打在李夏辭耳邊。
這幾道鞭子自然不可能真落到他身上,但他得配着劇情作出反應。
李夏辭的身體先是配合着抖了抖,随後控制不住地低叫了兩聲,下巴輕顫,嘴角卻微微上揚。
攝像頭工作時的嗡鳴聲由遠及近,他能感受到現在鏡頭聚焦在他的臉上。
“還真給你打爽了,翁然,你要不也跟小莫一樣,跪下去給哥幾個爬兩圈吧。”
身邊人拍了拍他的臉,指着他轟然大笑。
李夏辭松了一口氣,今天這段單人劇情到這一句台詞就該結束了。
開拍前他做足了功課,就算是再苛刻的導演也挑不出這段表演的毛病。
按劇情發展,主角翁然現在犯了錯被園區老闆懲罰,在娛樂會所給瘾|君子們當消遣溜冰時的扶手,在這次溜冰後才會第一次和神秘商人吳先生相遇。
此時主角精神上仍然惦念着來緬甸的初衷,卻被毒掏空了身體。他一面不擇手段地向上爬,另一面卻忍不住在底層沉淪,整個人呈現出一種不甘心的矛盾性,也正是這種複雜的矛盾感讓他初次相遇就吸引了吳先生的注意。
他自認為已經将翁然的糾結和沉淪诠釋得相當完美,細節也處處到位,可遲遲沒聽到導演喊卡。
“咔哒”一聲,他聽到了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這段劇情涉及暴露戲份,為了保護演員的隐私,一般都是保密拍攝,門口也有工作人員把關,這麼專業的劇組絕對不會允許在拍攝時突然有外人闖入。
唯一有可能的是劇組突然決定讓另一名主角臨時上場。
聯想到今天江晖路說的劇組改通告的事,李夏辭意識到今天劇組想接着把吳先生初登場的戲份也拍完。
他沒有半分停滞,随即将臉轉向門口。
耳畔傳來皮鞋踏在地闆上的聲音,而那雙鞋的主人正一步步向他走來,用冰冷的鞋尖挑起他的下巴。
正是毒|瘾上頭的時候,李夏辭緊緊抿着嘴,抽搐得更加厲害,身體幾乎難以自控地歪倒在一邊,襯衫的領口大敞着,露出胸口處耐人尋味的幾條勒得很緊的束縛帶。
先前被紅酒澆過的地方留下令人不舒服的黏膩觸感,他的眼角淌下生理淚水,透過眼罩劃過高聳的鼻梁,被攝像機敏銳地貼近捕捉。
“你叫什麼名字?”
吳先生的聲音有些熟悉,隻是被背景轟隆的音樂聲覆蓋了一些,讓人聽不真切。
李夏辭避開鞋尖,向後靠在了沙發上,嫌惡地将臉扭到一邊。
他隻是皺了皺眉,并沒回答來人的問題。
“還不快點給吳先生打招呼。”一旁的群演按劇情用力推了他一把,起身殷勤地把音響關掉,谄媚道:“吳先生,這是翁然,是蒲烏園區這幾天剛送過來的。”
主角翁然這時才知道進來的是位他平時接觸不到的大人物。
他從迷醉的神經中強行喚起了幾分清醒,一轉之前的漠然,匍匐在地上,沖那位吳先生顫抖着慢慢爬過去。
他身下搭着的黑色絲綢質地的毯子沾染了污穢的酒漬,隻象征性地遮住了大腿根,盡管在劇組鏡頭不會拍到敏感部位,但他裸|露出的大片雪白的肌膚卻在對手演員眼中暴露無遺。
“老闆。”他輕輕拽住對方的褲腳,一副随時快要吸嗨到暈過去的神情,放下先前堅持的尊嚴,仰頭讨好道:“我是你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