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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衛戍槐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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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州的春來得早,故而往年春狩大多是三月中,趕四月初皇帝就回來了。

今年蕭霖不僅推遲了時間,更是直到五月初也沒有要回宮的迹象。

他每日在泯川江畔騎馬釣魚,有時帶着四皇子去山林裡獵鹿,有時又裝作遊商跑去百姓家裡收一些稀松平常的藥材,樂不思蜀。

如此,崇明殿裡那些雜事自然都落到了蔣铎頭上,但他畢竟隻是臣,有些落印的事還是得上頭的人拿主意,所以他每三日去一趟威岚坊,彙報需要崇甯審閱的奏折,以及陳京觀在家的動向。

這位處心積慮來到阙州的少将軍并沒有像其他人預測的一般上來就與蔣铎争權,他赴任已一月有餘,可正巧碰到皇帝出宮,他也樂得自在。

“他依舊每日早起去茶攤吃一碗素面,帶着兩個下人滿大街溜達,午飯時就去玉滿樓點兩個菜,然後騎馬在景州的田間地頭和莊稼戶聊天,這樣的日子過了快一個月了。”

陳京觀推掉了皇城底下的宅院,特意将自己的宅子選在了阙州最偏僻的縣,臨近景州,每日若要上朝路上需半個時辰,故而他常以此為由告假不去。

他如今所授的隻是個名義上的封号,蔣铎對他的怠惰無從下手。

崇甯翻看着蔣铎遞過來的折子,那折子裡罕見出現了幾道勸誡皇帝早日回朝親政的。

往日蔣铎從不将這類折子遞到崇甯面前,隻是蕭霖出去快一個月了,難免讓那些本就對其不滿的人道上兩句牢騷,自己看得多了,蔣铎便也想讓崇甯瞧上兩眼。

“他倆還真是天生的君臣,一個去崇州狩獵,一個就在景州種地,把一推爛事丢給我,他們倒是自在。”

語畢,崇甯手上的折子也應聲落地。

她這幾日要見朝臣,每日都早起梳妝,今日是律例規定的常訓,她還着了華服,滿頭的珠翠随着她的步子微微泛着光。

蔣铎見她往自己這邊來了,便朝後退了一步,看着崇甯走到窗邊。

“你說,當時要是我來坐外面的位子,會不會也是如此?我還能少受些委屈。”

還沒等蔣铎出聲,門口候着的内侍就連滾帶爬地闖了進來,他跪在地上扶着帽子,嘴裡的話斷斷續續。

“氣喘勻了再說話。”

崇甯的語氣裡盡是抑制不住的怒氣,那内侍頓了頓,朝着蔣铎和崇甯的方向各磕了一個頭。

“啟禀殿下,西芥的兵打進來了,昨晚拿下參州,今日直奔槐州去了。”

内侍此話一出,威岚坊内一片寂靜。

隻見崇甯轉身,望着面前的内侍,片刻後俯下身子,眼神裡像是藏着一把淬了毒的刀子。

“把你剛才的話,傳給景州和阙州的兩位,我一介女流,指望我上陣殺敵?”

聽聞崇甯的話,那内侍不禁咽了咽口水,跪在地上應了一聲便朝外跑。

這崇明殿藏不住消息,内侍前腳走出去,沒過多久隔着窗子就能依稀聽到宮人們的議論,而屋子裡的兩人習以為常了,法不責衆,總不能出去封了所有人的口。

半晌,見崇甯依舊不為所動,蔣铎還是開口問了:“殿下有何打算?”

崇甯聽着蔣铎的話,突然發笑,她伸手拆掉了頭上最重的珠钗,又将最外層的錦繡褪去,恢複了如常的樣子,整個人緩步走到榻旁坐下。

“他們戲台子都搭好了,不讓他們唱一出,怎麼對得起他們這麼久的準備。”

與此同時,西芥的軍報自然也出現在了陳京觀手裡。他換上便于行進的常服,少見的挽了發,天還未明就與平家兄弟朝着槐州的方向去了。

“少将軍,我們不等軍令?”

平海一邊騎着馬一邊側過頭去問,隻見陳京觀緩緩搖頭,從懷裡拿出那日從崇明殿拿走的匣子。

“他給我的這個,就是軍令。”

說話間,平海察覺出了陳京觀臉上的笑意,像是蓄謀已久的心事終于落聽。也正是如此,這次行軍,陳京觀比以往都積極,策馬的動作也更張揚。

從阙州到槐州大緻有四五百裡,其間多是丘陵和險坡,可陳京觀一刻也不停地跑了十日,終究在探子所述的西芥總攻之日前,到達了平遠軍在槐州城外的駐地。

在他到來之前,董輝已經領着突擊部隊朝着西芥的後方打了三回,路數和西芥騷擾參州時一樣,每到夜晚就跑到對方的軍營裡放一把火,然後繞着外圍将他們的馬舍或者帳篷打掉。

西芥是馬上民族,北梁之所以能與之抗衡也是因為北梁的騎兵興起,而南魏慣常使用步兵,所以西芥才敢多次挑釁,就是仗着南魏不敢追出來。

現如今平遠軍憑着早年在昌安營練下的一身騎術,出其不意間毀掉了西芥的一支先鋒營,同時擒到賊首多摩羅。

“少将軍,此人怎麼處理?”

陳京觀翻身下馬,将手裡的缰繩遞給迎過來的兵士,随着董輝走到帳中。

他剛一掀開簾子,就看到一個彪形大漢跪在帳子中央,他雙手被系在身後,整個人被自己的長槍定在地上。

他身邊兩個看護的守衛見到陳京觀進來,才将目光從他身上移開了片刻,拱手行禮。

這帳子是專門為俘虜所制,五月的槐州已經是初夏的模樣,四面不透風的細紋布再加上慢慢升起來的太陽,這帳子宛若一個文火慢炖的蒸鍋。

陳京觀瞧着眼前的人狼狽地冒着汗,肩膀和背部都有長刀留下的痕迹,如今已成了黑色的血痂,就連他引以為傲的長發也變成了一團亂麻,上面隐約還能看到斑斑血迹。

“多摩羅,西芥的二等民?想用軍功換一個一等的身份?”

西芥是傳統的少數民族部落,世代都是沿襲王室,南魏風尚興起後他們開始給自己起一些漢語名字,而區别階級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名字的長短。

兩個字是王室和侯爵,三個字是平民,四個字,便是奴隸。

平民想要跨越階級,隻能靠軍功。

而奴隸,永遠隻能是奴隸。

陳京觀的聲音回蕩在帳子裡,但那叫作多摩羅的男子卻不應聲,他整個人趴在地面上,因為汗液地過度蒸發已經達到了嚴重缺水的程度,整個人看起來如同剛撈上來的落水狗。

“跟你出來的都是遏佐的親兵,我縱然放你回去他也不能留你性命。”

“那你留我做甚,不如一刀給我個痛快。”

聽聞陳京觀的調侃,多摩羅終于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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