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引弛歎了一口氣,安排冬藏跟着南浔一起去紅袖招。
今日的紅袖招似乎格外安靜,南浔從後門被冬藏帶着翻進來時,竟然無一人察覺,平時守在後門的雜役也不見了蹤影。
南浔放輕腳步,從後院慢慢走過,隻在後廚發現一個做菜的婆子暈倒在桌子上,她上前測了一下口鼻,還有呼吸。
南浔繼續繞過幾間雜物房,往前院走去,一路上一個人也沒有看見。
她心裡漸漸湧上一些不好的預感。
她在馬車上時便在猜測,幕後之人找上雲棠,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弱女子,要如何突破王媽媽層層護衛,來除掉她。
就算她真的做到了,她還能活着走出紅袖招嗎?
相信以雲棠的聰明,早就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但是她仍然答應了下來。
“砰——”
南浔剛走到紅袖招大堂柱子後面,便聽見一聲巨響,她擡頭一看,一個人從三樓直直落了下來,随後又落下來了二三四五六七八個……人。
看起來已經死的很透徹了。
南浔仔細觀察了一下,似乎是王媽媽身邊經常出現的護衛。
接着出現了王媽媽凄厲的慘叫——
就是這麼聲嘶力竭的喊聲,整個紅袖招卻沒有一個人出現,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座空樓。
南浔心裡一緊,迅速起身上樓,一路終于看見了幾個暈倒在樓梯邊的丫鬟和龜公。
隻是一個青樓的姑娘都沒有看見。
她心裡閃過疑惑,來不及過多思考,直奔剛才聲源而去。
等她剛上到三樓樓梯口,便看見大片的血迹從一個房間内滲出,整個三樓安靜得可怕。
南浔放輕腳步,示意冬藏在自己身後,不要出聲。
她小心邁過血迹,站在門外往房間看了一眼,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躺在地上,應該是王媽媽,旁邊的雲棠跪在血水裡面,頭發披散着,南浔看不清她的神色和狀态。
“建成三年九月初六,芸香被你帶出樓,第二天屍體便出現在了亂葬崗,全身沒有一塊好皮肉,被人活活虐待緻死。”
“建成三年十月十二日,柔兒被你送入京城張侍郎家,被割了舌頭,手腳俱斷,你慌亂之下埋在了後山,不想一場大雨被野狗扒了出來。”
“建成三年臘月初三,你……”
“人命如此低賤……三兩銀子哈哈哈哈就三兩銀子……”
“他們讓我毒死你,再一把火燒了這個樓……太輕了……我怎麼可能讓你死得這麼容易……”
“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雲棠的手中似乎還拿着刀,每說一句,便從王媽媽身上割下來一片肉,神态已經接近瘋魔。
南浔聽不清她嘴裡在嘟囔什麼,但是看清了她的動作,頓時頭皮發麻。
她悄悄對冬藏開口:“打暈她。”
不然再這樣下去,她怕雲棠直接瘋了。
冬藏也看清了雲棠的動作,即使如他這般見多識廣,也忍不住覺得有些滲人,尤其雲棠還穿着一身白衣,仿若厲鬼。
冬藏悄然上前,在雲棠察覺的一瞬間,出手打暈了她。
南浔上前接過雲棠,沒有看旁邊七零八落的王媽媽一眼,她主要怕看了以後自己晚上做噩夢。
之後的善後工作就交給太子殿下了,相信他會有辦法的。
畢竟雲棠的任務其實除了放那場大火,其他的基本上都已經完成了。
夏日的白兔寺外牆已經爬滿了各類的小花,南浔帶着多嘴準備摘一些編個草環。
房屋内的雲棠醒來時,感覺自己仿佛做了一場大夢,一會兒滿是刀山火海,一會兒又是歲月靜好的花海。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還未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便聞到了滿滿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