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蓓差點腿軟,但心裡卻又萌生出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緊接着就眼前一暗,她看到利郁皺着眉頭道:“小心點。”
随着他的話語聲,早已溜到貝蓓身後的影子默默将碰倒的椅子扶了起來。
而貝蓓僵硬着身子,完全不敢動。
當看到自己被他龐然大物般的黑影吞噬時,貝蓓被吓得頭皮發麻,然而這種發麻卻讓她渾身發熱起來。
在此之前她混混沌沌的,然而在發現一個超自然的事實後,她先是害怕到發抖,然而過于的發抖竟然在某種程度上刺激了她的腎上腺素,讓她産生了細微的興奮。
這太奇怪了。
真的太奇怪了,簡直無法解釋。
她預料自己會暈厥結果沒有,反而身體在不斷地升溫,這和她玩真人CS打中人時下意識的本能反應不謀而合。
貝蓓大腦由于腎上腺素的飙增,轉動的速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迅速。
她不喜歡利郁。
一開始隻不過是因為征服感。
後來膩了,所以甩了他。
眼下她破産了,夢裡有人會向她追債,萬一這點成了現實,那她該怎麼辦?
而她現在又知道…利郁是非人的怪物。
少女漂亮的眼珠閃爍着,手指忍不住蜷曲成拳,精緻的美甲戳着她的手心,在上面留下淺淺的月牙兒。
利郁就站在她面前,薄唇噙着笑,歪着頭,俊朗的五官在頭頂白熾燈照射下,優越得不像話,像是童話深海裡俊俏鲛男。
深不可測。
那一瞬間她甚至覺得他看出她心裡的盤算。
少年的影子在她身後。
龐然大物的影子笨拙地環抱住她那嬌小的身體。
黑與白、暗淡與明豔、美與醜的極緻對比。
一刹那,貝蓓渾身如墜深海,被潮濕陰冷團住。
而利郁默不作聲擡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揚起一截白嫩的天鵝頸。
眼前的少年眼神炙熱卻又透露着無措。
“我的影子好像格外喜歡你。”
“怎麼辦?”
貝蓓咬了咬牙。
就當她自私好了,甩了人又想再利用人家。
未來的不确定讓她必須要僞裝自己,不然絕對會被落井下石的人當軟柿子捏。
而僞裝自己…需要出賣一些東西。
也需要打破一些東西。
貝蓓努力平複自己顫抖的聲線說道:
“我們做個交易吧。”
/
教室門外,站了一群遊離的學生。
他們的臉上都是一種表情,呆滞無神。
仿佛被人定格住一樣。
直到某一刻咒語消失,他們紛紛回過神。
随後紛紛發出———
“我怎麼還在教室門外?”
“哎,你怎麼在我身後?”
其實八點之前到校的學生有很多,十七中雖然是貴族高中,并不意味着沒有人卷,不意味着沒有人提前到校學習。
然而他們卻都被離奇地定格在教室外。
不過他們也沒多想,照常走進教室。
畢竟眼下最讓他們興奮好奇的事無異于是貝蓓家破産的消息。
一小時前。
利郁垂眸看着趴在桌子上淺眠的貝蓓,忍不住扯了扯薄唇,眉毛也揚起愉悅的高度。
影子在他耳邊叽裡呱啦,最後被他一個眼神制止住了,老老實實像條大黑狗一樣趴在少女桌腳邊。
少年拉開椅子,坐在她前排的座位上。
燈光之下,他低着頭,百聊無賴地數着她的睫毛根數。
面無表情想着等會兒要怎麼吓她…
時不時也模仿睡夢中的少女淺皺鼻尖,稍縱即逝的笑。
……
果不其然,如貝蓓所料,落井下石的人來了。
正是之前的顧遲。
教室外,貝蓓瞥了一眼窗邊的利郁。
她假裝什麼也沒發生,照舊一副高傲不可攀的姿态。
教室裡早已沸騰起來,
徐蕾、柯嬌嬌和申語冉三人互相一視,随後都站了起來,準備出去。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花期雖短極其絢麗?”
貝蓓噙着嘲諷,眼眸裡很冷,全然是不懼。
說完上面的話後,她一如往常抱着胳膊不以為然道:
“看得出來你是真的很羨慕破防了,不過沒關系,我現在和你一樣喽。”
她清楚的知道顧遲的痛點在哪裡,以前隻為了暧昧期的爽感,所以有些缺點她會下意識忽略,但經過雜貨間的事之後,她幾乎很快就想到了原因。
就是想攀她家的勢,現在她家破産了,這不就來想出之前的氣嗎?
她可不是窩囊廢,也不是棉花團。
顧遲被戳中痛腳,英俊的臉龐扭曲起來,咬牙切齒道:“貝蓓!”
而他身後的男生也都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許是沒想到貝蓓家破産了居然還那麼嚣張,甚至和之前相比猶過不及。
“我怎麼了?”
貝蓓手指漫不經心絞着發梢,“你這人别太較真兒。”
她就是這樣的人,你越是想看她崩潰破防,她反而越正經冷靜,即使她剛才或者心裡已經開始松動了,但她面上也依舊維持着高傲。
私下破防哭,是私下的事。
天生的反骨與追求征服感,使她像天生的“惡女”。
何況她剛剛和怪物簽訂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