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團竟是個話痨,見白風禾不理睬她,又道:“你竟還助她開靈根,一個貼身仙仆,就不怕她有什麼壞心思,生出什麼事端?”
它話裡有話,白風禾又怎麼聽不出來,于是抿唇笑道:“你當本座想不到麼,隻是她根骨平平,哪怕拜入不息山最強大的修者門下都修不出什麼結果,何須擔憂。”
……
貶損他人時能否背着點人,一點面子都不給留,正趴着擦地的雲川止翻了個白眼。
好在她要靈根也并非為了修仙,隻想平日裡做活時省力些,倒也并不計較。
恢複力氣的雲川止一口氣将寝殿擦了個窗明幾淨,得了白風禾恩準後,方才美滋滋回到房中,迫不及待試起了靈力。
如今午時剛過,熱氣從窗縫擠進屋中,燥得人周身出了汗,雲川止便出門尋着一位修補房梁的外門仙仆,好說歹說借了套木匠工具回來,将房門一鎖開始搗鼓。
她意圖做個無需人拉繩的七輪扇扇風,結果左右找不到可用的木材,索性将自己屋中唯一的桌子拆成了薄薄的木闆。
而後用小刀和鑿子鑿出孔洞縫隙,拼接在一起,這等小活往常不過揮揮手的事情,但如今靈力不足,體力也不足,于是大費了一番功夫。
待七輪扇成型後,天色都擦了黑,夕陽隻剩幾道橙紅的邊界,帽子一般挂在遠處山林的頭頂。
雲川止擦了擦臉頰的汗,而後運功默念心訣,冗長的心訣從她記憶裡流暢地傾瀉而出,随着心訣的結束,淡淡的靈力從靈台漫出,流往四肢百骸。
雲川止在無間城時修的是煉器之術,旨在借助外物,用最少的靈力獲得最大的效果,半透明的稀薄靈力注入七輪扇,上面的木片便轉動了起來。
涼爽的風一股股拂去臉上的汗水,雲川止舒服地坐在地上吹風,頓覺得如今的人生堪稱美滿。
美滿的雲川止手有些發癢,許久不使用煉器之術,總想做點什麼,她思忖片刻,忽然從袖中掏出了那個曾幫過自己數次的石頭傀儡。
如今有了靈力,怎麼将它給忘了?
傀儡術比起方才施的術法要難了不知多少倍,雲川止用指尖沾了點茶杯中的水,俯身圍着石頭小人畫起了陣法,無數的符文摻雜其中。
她又低聲念着什麼,随着口中心訣念到了第三重,陣法的中心亮起點點星辰,星辰沒入傀儡身體,原本紫色的光芒變為透明。
與此同時,石頭小人的身體開始顫動,仿佛體内有什麼東西要掙脫出來,雲川止愣了會兒,方才想起什麼,忙提起刻刀,抓過小人開始雕刻。
竟忘了給傀儡刻眼睛和嘴,真是許久沒用這些術法,生疏了許多,雲川止搖頭。
她手法娴熟,不過半晌便刻好了一個小巧的嘴和圓溜溜的大眼睛,之後往它頭上敲了三下,眼睛便滴溜溜轉了起來。
“主人,主人!”
一個石頭傀儡的嗓音竟出奇得甜美,許是不小心把眼睛畫大了些,雲川止心虛地摸了摸臉,卻也不願再改了。
作為一個有了自己思緒的新的傀儡,還得有個名字才行,雲川止盤膝坐在地上,同傀儡大眼瞪小眼地犯了難。
太普通的配不上她,太雅緻的她又配不上,既然白風禾那厮的傀儡叫白團,不如……
“你便叫黑蛋兒,如何?”雲川止笑眯眯沖着石頭傀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