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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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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胡楊淚·京都月

戌時初刻的沙棘園飄着新收的果香,沈清蘅正往陶罐裡封最後一壇沙棗蜜,忽聽見西北方向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她擡頭看見謝昭然攥着信箋立在胡楊樹下,月光淌過他肩甲的胡楊紋,卻在觸到他攥緊的指節時碎成銀鱗——那是京都謝府的加急信,火漆印上的“疾”字被捏得變了形。

“祖母……咳血了。”他的聲音像被沙礫磨過,沈清蘅從未見過這樣的謝昭然,铠甲下的脊背竟有些微駝,“自父親走後,她總說聽見胡楊林風響就想起他練兵的号聲,可如今……”

信箋在夜風中發出細響,沈清蘅看見“藥石無靈”四字旁畫着歪斜的胡楊,那是謝老夫人的筆迹。七年前謝将軍在玉門關外遭伏時,老夫人正對着京都宅院裡的胡楊樹繡平安符,如今那棵樹的影子,怕是早已成了她眼中的催命符。

“陳夫人,把新曬的沙棘葉和銀杏果裝十斤。”沈清蘅的藥箱扣環在寂靜中輕響,她摸出母親寄的螺钿瓶,裡面是治咳血的川貝枇杷膏,“劉夫人,勞您找幾匹腳程最快的雪青馬,要喂過胡楊嫩芽的——這樣的馬認路,跑得穩。”

謝昭然忽然抓住她的手,指尖劃過她腕間銀鈴:“當年父親臨終前,說祖母總把他的铠甲擦得比鏡子亮,可現在……”他喉結滾動,像咽下了整座玉門關的沙,“她連我寄的胡楊苗都拔了,說看見綠葉就想起父親血染的甲胄。”

沈清蘅擡頭望着烽火台上的藥煙,三縷筆直的青煙在夜空中格外刺眼——那是平安信号,卻照不亮謝昭然眼中的暗。她忽然想起在西北醫過的傷兵,有些人身上的傷好了,心裡的傷卻在暗處化膿,就像老夫人,表面是咳血症,根子裡怕是積了七年的喪子之痛。

子時的胡楊林落滿秋霜,沈清蘅的藥箱裡除了西北藥材,還多了包沙匪退去時撿的鷹羽——陳夫人說燒成灰能安神,“就像把過去的刀光劍影都埋進沙裡”。謝昭然的铠甲内側,“蘅”字刻痕被她塗了層沙棘膏,防止他在急行中磨破皮膚。

“當年你離開京都時,祖母在你鞍鞯縫了七十二顆銀鈴。”沈清蘅替他系緊披風,發現他鬓角竟有了星點白霜,“如今咱們帶着西北的沙棘、胡楊淚回去,定能讓她看見,那些曾讓她痛的,也能變成治她病的藥。”

八百裡加急的馬蹄聲碾碎秋夜,沈清蘅伏在馬背上數着謝昭然的呼吸——比戰時沖鋒還急,卻又帶着小心翼翼的輕。路過甘州時,他忽然勒馬望向東南,那裡有片新栽的胡楊林,樹幹上的“昭”字還未幹透:“父親若在,定會說我如今像個帶着藥箱的郎中,沒了當年握刀的利落。”

“握刀是護邊疆,握藥箱是護家人。”沈清蘅摸出懷中的銀鈴,那是老夫人送她的嫁妝,“你看,鈴铛還響着,和當年在京都牆頭時一樣。”鈴聲混着馬蹄鐵擊打石闆的脆響,驚起栖在檐角的寒鴉,卻驚不醒謝昭然眼中的痛。

抵達謝府時正值寅時,門庭的燈籠映着“鎮北将軍府”的匾額,卻比記憶中暗了三分。沈清蘅看見門房老周的袖口沾着胡楊木屑——老夫人定是又摔了兒子(男主父親)的铠甲,才會讓他連夜修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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