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的院子門打開了,不為什麼,因為要給她挪個地方,陸良镛的小外室要搬進來,不夠地方住,這回進來的不止是一個外室,還有外室生的一對兒女,陸家要擴建了。
前院基本是重修,用來給陸良镛做生意,會客,江氏找婆母讨了後山的地契,婆母出地契,她拿錢,将後山重新修一個院落出來,給兒子讀書。
老太太當然想孫兒有出息,但一家子去京城她也不樂意,本來對江氏還有愧,兒子不争氣,天天花天酒地養外室,兒媳婦從來不說,她又是官宦家的小姐,這份氣度修養,真是沒得說。
這會兒好了,外室搬進來,京城也不去了,兒子是滿意了,但要考慮江氏的感受,她要地就要吧,總歸還是陸家的宅子,沒跑别處去。
老太太一把拿出上千畝地皮,全是陸老太爺臨終時給她的,怕子女不孝,怕她受苦,給了田畝農耕,靠着租給佃戶,總不至于餓死。
江氏拿了田畝,什麼也沒說,從陸良镛手裡拿了六千兩銀子,說陸宅大修,工人工程耗時起碼四個月之久,這些銀子都未必夠。
陸良镛常年和商鋪走動,這小城中什麼物價他一清二楚,但江氏也是為了兒子,她的兒子也是自己的兒子,沒必要苛待,于是又給了江氏八百兩,讓她多置幾身衣裳,快要入冬,别凍到了。
後山種滿了桃樹梨樹,聽說大太太從四川買了荔枝樹過來移栽,還有工人,也從四川請了十幾個,專門種荔枝樹,大少爺喜歡吃荔枝。
周姨娘被請到後山去了,玉兒也得去,周姨娘不可能再住在前院裡了,新的姨娘進來,聽說後山什麼都沒有,隻有大少爺和大太太,這兩人周姨娘都很怕,發自内心的恐懼和害怕。
小茹還在廚房做,她告訴玉兒:“你以後不能再聽周姨娘的了,她是害你,她讓你打聽大太太和大少爺的事,被人知道了,你會被打死的。”
“嗯。”
玉兒低頭,她抱着雙腿,起秋風了,有點冷。小茹拿了個包袱給她,“拿着。”
“是什麼?”一堆衣服,玉兒推辭,“給我了,你穿什麼,我不要。”
“别傻了,這都是我去年的衣裳,我現在長大了,都穿不上了,你穿,你穿正好。”
玉兒摸出個帕子,是周姨娘給的碎布縫的,上頭繡了一隻喜鵲,嘴裡咬着一叢丁香,紫色的盛放的丁香,就跟小茹似的,永遠那麼有活力。
“你繡的?”小茹很喜歡。
“嗯。”
小茹摸玉兒的手,“你要是去大太太跟前照顧就好了,聽說大太太脾氣很好的,對下人很寬厚,你有機會就去大太太那邊找找機會,露露臉,跟着周姨娘不行,她沒什麼教你好。哎......我要是跟你去後山就好了,真擔心你,沒有我,你會不會餓死。”
江氏給父親去了信,說等到三年後大考,她就帶兒子去給老父親請安,信裡還附送上了一千兩的銀票,說希望父親給麟風請個好些的有學識的先生,省得他們一家在小地方抓瞎。
江氏識大體,去京城也能去,但确實是人離鄉賤,到了京城,和哥嫂住在一起,難免影響麟風的心情。若是不住在一起,另起爐竈,老父親和母親心裡又難受,讓父親母親難過,那就更不孝。
還不如就在陸家過,但分開過,陸良镛搞事情,生兒子,就讓他在前院生,隻要别到後山來,什麼都好說。
後山單獨修了大門,門已經鎖了,買菜的都從側門進,不和前院一個廚房,如果老太太想來看孫子,那就開門,再說。
事情朝着江氏想看見的方向發展,她心情很好,唯獨有個周姨娘,管事媽媽提醒她:“不如打死算了,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