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庭軒和顔文斌看着那幽深的洞口,眼中都帶着勢在必得的神色,他們随意點了些武功高的親信,便一起踏入了洞穴。全然沒有發覺江辭隐在暗處不對勁的溫柔笑意。
“小心!”在江辭的驚呼聲中,謝庭軒一躍而起,堪堪從飛來的箭矢和塌陷的地磚之間逃脫。
他半跪在地上,按着自己胳膊上的傷痕,看着側面恢複平整的牆壁,臉色不好,箭上有毒。
這一路走來,已經遇到了十八道機關,折損了幾個好手,沒想到在中間也會有突來的危險。
顔文斌眼神微閃,他假意關切地說道:“謝兄,你做可真是太不小心了,既是中了毒,還是先回去吧。”
謝庭軒冷笑一聲,拿着匕首一剜,就将那塊帶血的肉剜了下來,順帶将這餘下的一些毒血擠了出來,紗布一纏,又是一副沒事人的模樣,“不牢你費心了,小傷而已,你還是多擔心一下自己,武藝差我太多,可别死在後面的機關裡。”
“怕是你會死在我前頭。”顔文斌冷笑一聲,嫌髒似地站遠了些。
打斷兩人怒視的是江辭,他沒理會兩人,自顧自地往前走,靠在牆壁休憩時卻按到一個石門,翻轉過去消失不見了。
“江辭!”
“江先生!”
一直用眼角餘光留意江辭的兩人,瞬間什麼也顧不上了,連忙上前去摸索石壁,可任是如何用力錘打,也擊打不出來一條縫來。
“也許,他掉到密道深處去了。這密道好像是彎彎繞繞的回環狀态。”謝庭軒忍着加重的傷勢,死死盯着石壁,仿佛要将這石壁洞穿。
顔文斌看向密道深處,又看了看謝庭軒的傷勢,眼神幽暗,“如此,我們隻能繼續向前了。”
波濤洶湧的九江難得平靜了幾日,就迎來了一批不速之客。
沈輕鴻拿出從崔钰那裡買來的單筒望遠鏡,趴在草地上,很清晰地看到城牆上的布防,幾乎是一米就有一人,看來,城裡留了很多士兵。
“怎麼辦,主公,我們若是渡江,一定會被城牆上的人發現的。”洛七神色凝重,他們到時正好天剛亮,白晃晃的天光根本就遮不住他們的身影。等到入夜,又有許多人看不清楚,“若是有他們的攻城弩就好了,隻可惜崔钰那裡也沒有。”
沈輕鴻凝視着寬闊的九江,并無憂色,反而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情,“無妨,我們可以等入夜後,派可以夜視的人飛進去,從裡面把門打開。”
“飛進去?”洛七驚訝地看向沈輕鴻,“怎麼飛,難道主公你其實是神仙?”
沈輕鴻手一晃,無奈地看着洛七,輕聲解釋道,“不過是從崔钰那裡得到的幾個小玩意,還要借助風力與高山之險,不是内力深厚的高手,怕是非死即傷。”
洛七一驚,“那我來!”
沈輕鴻失笑,“已經有訓練好的人了,哪裡用的到你。你就等着城門開後,第一個随我沖進城裡吧。”
洛七羞慚地低頭,他怎麼能懷疑主公的安排呢,“是。”
“記得,約束好士兵,”沈輕鴻眼神鋒銳,此時面上倒是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誰敢劫掠欺辱百姓,依照前例,一概處死。”
“可是...”洛七猶疑。
“我知道他們很多人原先是匪徒,可既然入了我的軍營,便要将之前的一切歹人習性改掉。若改不掉,那就以死向百姓贖罪好了。”
洛七喉嚨有些幹澀,想到那些看上去大大咧咧,辛苦訓練的漢子,又想到亂世掙紮着生存的百姓,隻能輕歎一聲,“是,主公。您是對的。”
在休憩了一整個白天後,夜色降臨,整片天地安靜地隻能聽見些許蟲鳴聲。
幾道黑影借着遠處的高山,背着類似翅膀一樣的東西,順着風滑翔到了城裡。
他們悄無聲息地去到城牆上,隻捂着人輕輕一劃,很快便将城牆上的守衛清理幹淨,隻仍擺着正常的姿勢依靠在那裡。
按照約定,一人将火把在城牆上來回晃了三圈,看到遠處回應的猩紅色彩之後,這才安排人下去殺掉看門人,打開安城厚重的鐵木嵌合的大門。
“嘎吱!”沉重的大門一點點被開啟,而門外是正策馬而來的沈輕鴻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