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淵站在衣帽間前,對着鏡子反複調整領帶的寬度。
這是他第一次以“男朋友”的身份正式約景舟出去,而不是像以前那樣,以朋友的名義照顧他。
他必須确保一切完美——餐廳、着裝、禮物,甚至是說話的語氣。
“會不會太正式了?”他低聲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西裝的面料。
“赫淵?”景舟的聲音從客廳傳來,“你好了嗎?”
赫淵深吸一口氣,最後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确認領帶沒有歪,袖扣也扣得恰到好處,這才推門走出去。
景舟正靠在沙發邊等他,手裡擺弄着手機。聽到腳步聲,他擡頭,目光在赫淵身上停留了兩秒,随即微微睜大了眼睛。
“你……”他張了張嘴,又閉上,最後忍不住笑出來,“你穿這麼正式,是要去參加什麼商業晚宴嗎?”
赫淵的耳尖瞬間紅了。
“我隻是……”他頓了頓,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麼僵硬,“想認真一點。”
景舟的笑意更深了。他走上前,伸手輕輕拽了拽赫淵的領帶,指尖若有若無地擦過他的喉結。
“我很喜歡。”他低聲說,“但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們可以換一套。”
赫淵搖頭:“不用,就這樣。”
景舟歪着頭看他,忽然踮起腳,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那走吧,男朋友。”
餐廳是赫淵拖關系訂的。位于市中心一座高樓的頂層,透過落地窗能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景舟站在窗邊,望着腳下閃爍的燈火,忍不住感歎:“你什麼時候發現這家店的?”
赫淵站在他身後,手指輕輕搭在他的腰上,低聲道:“之前你提過想試試高空餐廳,我就記下了。”
景舟回頭看他,眼裡帶着驚訝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柔軟。
“你連這種小事都記得?我都沒記得跟你說過......”
赫淵沒回答,隻是輕輕捏了捏他的手指。
服務員适時地送上餐前酒,赫淵端起酒杯,輕輕碰了碰景舟的杯子。
“敬我們。”他說。
景舟笑了,杯中的香槟映着燈光,像是碎鑽灑在他的眼底。
晚餐進行到一半時,景舟忽然放下刀叉,盯着赫淵看了幾秒,然後伸手碰了碰他的袖扣。
“這個……”他遲疑了一下,“有點眼熟。”
赫淵的指尖微微一頓,他盯着景舟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給看穿,但他還是微微點頭,回複道:“嗯。”
景舟眨了眨眼,忽然笑了:“我送的麼?我還以為你早就扔了,不過我什麼時候送給你的......”
“嗯,你送的。另外,我怎麼可能扔掉你給我的東西。”赫淵的聲音很低,卻異常清晰,“你送的東西,我全都留着。”
景舟愣住了。
赫淵看着他,忽然伸手從西裝内袋裡取出一個小盒子,推到他面前。
“本來想等甜點上來再給你的。”他說,“但現在好像更合适。”
景舟盯着那個盒子,心跳忽然加快。
“這是……?”
赫淵沒說話,隻是示意他打開。
景舟深吸一口氣,掀開盒蓋。
裡面是一枚銀質的袖扣,和他送給赫淵的那枚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内側刻了一行小字:
“To JZ, from HY.”
景舟的指尖輕輕撫過那行字,喉嚨忽然有些發緊。
“你……”
赫淵看着他,眼神溫柔而堅定。
“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他說,“不是以朋友的身份,也不是以‘試試看’的名義,而是……認真的。”
景舟的睫毛顫了顫,忽然笑了。
“赫淵。”他輕聲說,“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真的很肉麻?”
赫淵的耳根瞬間紅了。
景舟卻已經站起身,繞過桌子,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但我很喜歡。”
他猶豫片刻,低着頭說:“如果有些事情我記不起來了,你不要怪我,我幾個月前出差,意外出了車禍,摔倒腦袋了,那段時間記憶力不太好。”
赫淵呼吸一滞,啞聲說:“沒關系,那你車禍後呢?”
“我從病床上醒來地時候,那個人渣在我旁邊。我連他都忘了,要不是他給我看聊天記錄,我都不知道我們兩個是......”景舟說到這裡,閉了聲。
“哎呀,都過去了,不提了。”景舟笑了笑。
“嗯。”赫淵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景舟懊惱地自責。
“對不起,我不該提他。”景舟抿着唇,試探性地拽了拽赫淵地衣袖。
赫淵回神,溫柔地看着眼前的人,握住他的手:“跟我說話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提就提了,你現在的伴侶是我,這一點毋庸置疑。”
“......”景舟眼角微微泛紅,擡起頭親了親他的嘴角。
餐廳的晚餐在溫馨的氛圍中結束。當服務員撤走最後一道甜點盤時,景舟輕輕打了個哈欠,眼角泛起一點淚光。
赫淵立即注意到他的倦意:“累了?”
景舟搖搖頭,卻在下一秒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自己都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