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原諒,我的父母依然在聖芒戈,但謀害他們的罪魁禍首卻逃離了阿茲卡班。我不能什麼都不做。”
納威的聲音依然不大,他沒有大吼大叫,但他的臉漲的發紫,拳頭緊緊攥起,青筋畢露。
哈利突然意識到,納威不是一時沖動,也不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他可能已經想了很久,從知道萊斯特蘭奇夫婦逃脫開始。
甚至可能更久,從去年假穆迪在黑魔法防禦術課上演示鑽心咒的時候開始。
他仿佛是第一次發現,對伏地魔、對食死徒有深仇大恨的不止他一個,因為幾天前的食死徒越獄而輾轉反側、徹夜難眠的也不止他一個。
這個發現讓他有點喘不過氣來。
他艱難地動了動嘴:“你想要做什麼呢,納威?”
“你在三強争霸賽上表現得非常出色。”圓臉男生嚴肅地看着他,“大家都說即使是成年巫師也不能做得更好啦。”
“同樣上了四年學,我連對付地精都費勁。”
哈利能看出來納威的窘迫和羞愧,但他的室友依然一臉認真地對他請求道:“能教教我嗎,哈利?我不想做一個沒有抵抗能力的廢物。”
這句話似乎抽走了圓臉男生所有的勇氣,說完後,他就立刻低下了頭。
哈利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他搖頭,用盡可能溫柔的語氣說:“抱歉,納威,我不能。我隻是個學生。我沒法教導你。而且,你絕對不是沒有抵抗力的廢物。”
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高興一些:“盧平教授和穆迪教授都誇過你,不是嗎?現在的沃德教授雖然脾氣不太好,但他教的内容實打實有用。嗯,你的魔咒課學得也不錯。還有采藥課,你幾乎是斯普勞特教授最喜歡的學生啦~”
納威似乎早就料到了會被拒絕,但他沒有料到哈利會誇獎自己,他猛地擡起頭,有些結結巴巴地問:“真、真的嗎?”
哈利給了他一個微笑。
他們又在天文塔待了一會兒,直到哈利感覺納威的情緒确實平複下來了。
他站起身,拉了納威一把,把隐形衣套在自己和納威身上,然後壓低聲音說:“走吧,納威。我們得回去了。”
納威點頭,他在原地稍微磨蹭了下,然後和哈利說:“别告訴其他人,好嗎?”
哈利鄭重承諾道:“我保證。”
“說起來,你是怎麼在宵禁後溜到天文塔的?”在回去的路上,哈利問納威。
天文塔和格蘭芬多塔樓在兩個方向,要穿過長長的回廊,如果沒有隐形衣,哈利也不敢保證自己不被抓到。
“有一次天文課後我忘了時間,回神的時候已經非常晚了。我不敢從城堡裡面穿回去,我一定被費爾奇抓住的。後來我發現隻要沿着城堡外緣走一小段,就有一條小道可以到格蘭芬多塔樓,費爾奇隻有上半夜會經過一次,下半夜都在塔樓門口打轉。”納威解釋道。
哈利突然有些愧疚,他好像從沒發現過納威有哪一次沒有及時回寝室。
但他可以現在開始關心,他說:“以後别這麼做了,鄧布利多教授要求教職工們調整巡邏路線。”
他闆着臉向自己變得慘白的室友強調說:“現在的霍格沃茲并不安全,攝魂怪到處都是。想想三年級,萬一攝魂怪再闖進來……”
他的室友看起來更加慘白了。
“波特的隐形衣飛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在走廊裡響起。
現在哈利的臉色變得和他的室友一樣了。
梅林啊,他怎麼忘了斯内普之前見過他的隐形衣!
他也不該因為課業多就暫停了手上活點地圖的制作的。
兩個男生僵硬地轉過頭,西弗勒斯·斯内普正在幾米外的一個路口看着他們。
“讓我看看,格蘭芬多扣20分,為了隆巴頓先生在宵禁後還在城堡裡亂跑。哦,還有明知故犯、屢教不改的波特先生,格蘭芬多再扣50分。”
斯内普的聲音不高,但足夠冰冷。哈利能看出來他眼底高漲的怒火,快要趕上暑假那次了!
“教授,”他咬着唇,一隻手拉着快要昏死過去的同伴,一隻手攥着搶救下來的隐形衣(雖然他知道這會兒的搶救并沒有什麼作用),試圖用目光和表情向斯内普表現自己的悔意。
“你,送隆巴頓先生回寝室。然後明天晚上7點,帶他來關禁閉。”斯内普的手指隔空在他和納威的腦袋上點過。
“以及,波特。既然你不需要睡覺,我的魔藥材料歡迎你來奉獻所有休息時間。”斯内普冷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