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發着呆,門外傳來清荷的聲音:“梁姑娘在嗎?該用午飯了。”
思緒被打斷,梁曼手忙腳亂地一邊胡亂擦拭身體一邊應道:“來了。”
一見到清荷梁曼就想起了上午的事,也不知道劉煜城是幫她編了什麼借口遮過去的。她根本不敢想清荷當時聽沒聽見看沒看見,也不敢想清荷現在心裡是怎麼看她的。她隻能做個鴕鳥,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用完了飯清荷卻又不走,看着欲言又止地似乎有話要說。梁曼不知道她有什麼用意,問道:“怎麼了清荷,還有什麼事嗎?”
清荷微微福身道:“姑娘吃好了嗎?吃好了就快收拾收拾東西跟我走吧。”
“去哪兒?”梁曼疑惑道。
“您去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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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踏出劉府,就見門外排成一長串的各種車馬。
最前面那輛寬大豪華的馬車她見過,幾匹雕鞍彩辔的高頭白馬後,車頂上挂着六個刻有“劉”字的金燈籠。半個宅子大的車上還财大氣粗地處處裹着金絲白錦,這就是之前劉煜城帶她去郊外的乘坐的那輛。後面的幾輛就沒有這個奢侈,但上面的裝飾用料看起來也是很不普通。
梁曼奇道:“怎麼這麼多車,我們到底要去哪兒啊?”
清荷卻不答,隻是一味地道:“姑娘莫問了。我們要換個地方住,快上車吧。”
梁曼心中起疑。
趁着清荷沒反應過來,她扭身大步跑到後面的幾輛馬車邊,挨個掀開簾子。
這些馬車裡面載的都是一些家居擺設和衣物布匹。還有些雜七雜八的玩意,比如朱漆的小桶,掐絲琺琅的手爐,瑪瑙珊瑚樹等等。甚至有輛最大的馬車,裡面竟然擱了一整張龍鳳呈祥的紫檀木架子床!
梁曼再怎麼傻也察覺到不對了,隻是換個地方住需要用得上将床也搬走嗎?更何況這張床根本也不屬于她或者劉煜城、劉府的任何人。而且一看就是嶄新嶄新的,從來沒有人躺過!
她越想越是心驚,心底已經浮現出了一個不好的猜想。梁曼雙腿開始發軟,扶着馬車就快要滑坐去地上。
清荷緊跑幾步,将她跌跌撞撞地攙了回來,直接就往第一輛馬車上帶。
梁曼手撐着邊框不肯上去,顫聲問她:“清荷,你老實告訴我,這些馬車上裝的東西是幹什麼的?”
清荷不答,反而連連催促:“姑娘莫問了,快上車吧。”
無論如何梁曼也不肯進去。兩個人在馬車前糾纏了很久,梁曼一口咬定絕不上車。清荷最後沒有辦法,隻能低着頭道:“姑娘别為難奴婢了,奴婢也沒有辦法的…”
梁曼死死站在馬車前不動,含着淚說:“我不會上車的,除非你告訴我要去哪。”
劉煜城此時卻邁着長腿走來,一把将她拎上去。
梁曼抓着門框奮力掙紮無果。被丢了上去後隻能害怕地縮在角落裡,拉緊衣服強作鎮定地哽咽:“你到底要把我送到哪去。”
劉煜城根本不理她。他自己也跳上去,對着外面道:“走吧。”
梁曼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懼,大聲尖叫:“回答我!”
劉煜城這才轉過頭,将正臉面對她:“去西邊的别莊裡。”
“為什麼,我要去那兒?”
劉煜城不答,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道:“…去那裡等着,等着出嫁。”
“…出嫁?我,我為什麼要出嫁…?我要嫁給誰?!”
劉煜城微微勾了勾唇角,眼中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明知故問。”
梁曼的眼淚嘩的一下湧了出來。她猛地撲過去,壓在劉煜城身上死死掐住他脖子癫狂地大吼:“玩弄我一次不夠,你還想玩弄我一輩子嗎!?去死!!你給我去死!!!”
劉煜城神情漠然地看着身上尖叫猙獰的她,語氣平淡的像是在說着别人的事:“你以為我願意娶你麼。半個月前請帖就已經全都送出去了。現在整個青州,整個澤陽的人都知道我劉某人要娶妻。”
他慢慢扒開她漸漸無力的手,冷冷道:“那日你去我家祠堂上香之後,我就跪在所有的牌位前誠心祭拜告知過了。不管生人還是死人,現在,連黃泉下面七十八位劉氏鬼魂都已經知道了,你馬上就會是我的妻子。”
“雖然你很髒,”劉煜城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但是我劉煜城用過的東西,要麼留下,要麼毀了,絕對不會讓它流到别人手裡。”
“就算我死了,你也隻能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