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春曉夾起一筷子嘗了一下，粿條Q彈，豆芽爽脆，牛肉咽下去還有奶香味，包裹了調好的醬汁，吃完還想再吃一口。

她把炒粿條裝盤，想端到飯桌上，回過頭才發現，文馨已經醒了。

就扒拉在廚房門口，撲閃着大眼睛看她呢！

“姑姑，好香！”

濕炒粿條的香氣飄散在整個房子裡，把她給香醒了。

時春曉被她這句誇得滿心歡喜。

沒想這孩子下一句就語出驚人。

“姑姑，你偷吃！”她看到姑姑偷偷夾了一筷子了。

“行了，就你人小鬼大，這都被你看到了，來，你也吃一口。”

時春曉給她夾了一筷子，文馨嘴巴小，張成了個小小的“O”才把這筷子都含了進去，嚼巴嚼巴，好吃。

“姑姑，我可以吃這麼多！”她張開雙臂，盡可能地把雙手打開，表示自己吃多多。

“那怎麼辦，姑姑的鍋可炒不了那麼多的粉。”

時春曉也沒潑她冷水，順着她的話往下說了。

“你先吃，姑姑再做個鹹檸七就過來，餓壞了吧？”

時春曉給文馨把碗筷擺好，又到廚房忙活去了。

下午找出來的鹽漬檸檬腌得剛好，雖說還沒到夏天，但出去走了一趟回來，人又乏又倦，喝上一杯鹹檸七，消暑去乏，還開胃，實在再好不過。

隻是回過頭一看，剛剛還坐在餐桌旁的文馨，又成了她的小尾巴，跟着她了。

“姑姑，我等你一起吃。”文馨擡起頭看着她，眼睛幹淨澄澈得仿佛一彎湖水，時春曉在那眼睛看到了自己。

她不屬于這個世界，但是有個女孩子，滿世界裡都是她。

“好，那你就在這，姑姑很快的。”

她從玻璃罐裡夾出幾顆腌好的鹹檸檬，拿杵子倒碎了，氣味揮發出來，酸酸的，聞着神清氣爽。

時春曉把剛買回來的七喜給倒進去，氣泡滋啦滋啦往上冒。

文馨踮起腳尖來，視線正好和流理台平齊，她看到檸檬在水裡上下翻滾，仿佛和水在嬉戲打鬧。

她用手碰了一下杯子的外壁，冰冰涼的，很舒服。

時春曉又從冰箱拿出下午就冰好的冰塊，加進去，切了檸檬片做擺設，還放上了買菜時順來的薄荷葉做裝飾。

做了兩杯，分别插了彩色的吸管，高口的磨砂玻璃杯，襯上彎繞的吸管，杯口裝飾的檸檬片，以及點綴其中的那一抹綠，還有底下沉着的冰塊……

很是那麼一回事。

文馨看得眼睛都直了，捧着一杯子，像寶貝似的。

“走，吃飯。”

走了一下午的路，剛剛又在廚房忙活一頓，時春曉先吸了一口鹹檸七，鹹檸檬的酸味被七喜的甜味中和了些，喝進口，碳酸飲料的氣泡在口腔内彈跳，仿佛有場暴風雨在她的口腔内醞釀。

一口咽下，喉嚨被流淌的小溪涓涓流過，舒暢得叫人忍不住砸吧一下嘴巴。

暢快！

再一看一旁的小不點，小孩子腸胃弱，時春曉給文馨放的冰塊少些，又兌了點涼白開進去。

孩子的味覺敏感，她抿了一小口眯縫着眼，随後又舒展開來，像隻貓似的，開始大口大口吮吸。

“你更喜歡冰淇淋還是這個？”時春曉想起下午文馨吃冰淇淋時，也很惬意，很是喜歡，不知怎麼的，就起了攀比的心理。

文馨沒立刻回答，很是糾結了一會，兩個她都喜歡，說起來，還是冰淇淋更喜歡一些。

但這個是姑姑做的。

“我都喜歡，要說哪個更喜歡，姑姑做的冰淇淋，我最喜歡。”

一句話把時春曉逗得哈哈大笑。

這孩子，鬼靈精，小小年紀，一肚子裝的都是些主意。

時春曉晚上就沒再喝水了，第二天一早，時間倉促也來不及細做，她給文馨蒸了番薯，雞蛋，又泡了杯牛奶，用保溫飯盒和保溫杯裝好了，抱着孩子就出門。

文馨還沒睡醒，迷迷糊糊的，隻覺得這床怎麼震了。

睜開眼睛一看，是姑姑，于是沒做他想，眼睛一閉又睡過去了。

時春曉把她抱出了門，轉過樓梯，到了二樓，敲了敲孫奶奶家的門。

出去買個菜快，出去辦事，時間可就不可控了。

昨晚她就和孫奶奶說好了，今早麻煩她一趟，幫她照顧一下小馨。

“那是當然，”孫奶奶心裡急，這時丫頭不會是又要出去哪裡玩了吧？

帶着個孩子不方便，畢竟之前也總是把孩子放她家裡來。

哎，也不知道她的賬還收得回來不？

“你這是要去哪？”孫奶奶試探地問。

之前積攢的那麼一點小小的好感，又快破滅了。

眼前的年輕女孩，眉眼彎彎，笑得花一樣，“托您的福，這不是幼兒園招廚師嗎？我面過了，這會要出去體檢，辦個健康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