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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 P 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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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應該的。媽總擔心你交不到什麼朋友,你呀,得多跟人接觸交往,不要總是獨來獨往。”

她低着頭洗菜,看着實在是削瘦,最小号的衣服穿在身上也顯得空落落的,脖頸處的頸椎骨凸出來,像一個巨大的瘤子,怪異異常。

她最近找了份洗車行的工作,起初老闆不想錄用她,看她太瘦弱,一副使不出什麼力氣的樣子。她不肯罷休,每天早早過去,拿着抹布擦車,比店裡來了一個多月的年輕學徒工做得都好,這才被留下來。

下午三點她就下班,再去附近一家小工廠煮飯,五六十份吃食,全部由她一個人準備。梁鶴洲有次去幫忙,看見她站在那口大鍋前,舉着一隻長柄鍋鏟,費力地翻動鍋中的食物。他心驚肉跳,總擔心她細瘦的手臂會承受不住,在來回翻轉間驟然斷裂。

“媽,你别弄了,一會兒我來。”他走進逼仄的空間,拉着裴素麗出來,把她按在椅子上,倒了杯水給她。

母子倆隔着木闆閑聊,裴素麗說起假期安排,洗車行休息三天,但小工廠隻休息一天,假期裡除去晚飯,還另要準備午飯。

“付雙倍的工錢呢。”她略帶興奮地說。

梁鶴洲不應聲,低頭洗菜,看着浸泡在水中的一顆顆水靈靈的紅提,腦海裡浮現出從前裴素麗吃提子的畫面,那時候他以為,母親會永遠美麗優雅,捏着那紅提的指尖會永遠柔軟細膩,潔白如雪。

但生活的洪流無法阻擋,它逮住母子倆,他們無能為力,無可遁逃。

梁鶴洲在廚房忙活,沒有注意到外面的動靜,等把菜都端出來,才發現裴素麗已經把衣服都洗完了。

房子太小,隻能在窗前拉了一條晾衣繩懸挂衣物,當做“陽台”。他把衣服晾好,兩人一起吃了飯。

之後他簡單收拾了家裡,回房間補覺。屋子裡隻放了一張單人床,窗下塞着一個長條的快遞紙箱,裡面存放衣服,其餘什麼都沒有。

原本他隻準備睡一個小時,起來後做好蛋糕去送給燕驚秋,但一覺醒來已經是黃昏,摸出手機一看,通知欄裡數不清的微信消息,還有五六個未接來電。

他有些心虛,回撥過去,等待音還沒響起就接通了。

燕驚秋大約是火冒三丈了,厲聲質問道:“你怎麼說話不算話?說好給我打電話的!再有兩個小時,我就要去竹林了!你在哪?!”

他好聲說:“抱歉,我去不了,明天還要打工。”

“梁鶴洲!我生氣了!”燕驚秋重重喘了兩口氣,又喊:“我真的生氣了!”

梁鶴洲握着手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停了片刻,電話被挂斷了。他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莫名焦躁起來,最終還是換好衣服出了門。

他沒有騎車,因為時間來不及,攔下一輛出租趕去燕驚秋公寓,到地方後在附近的糕點鋪子買了一個小蛋糕,拎着上樓。

按了三下門鈴都沒有回應,以為他已經走了,正要離開,裡面傳出腳步聲,伴着燕驚秋怒氣沖沖的問話。

“誰啊!煩死——”

他跑過來拉開門,看見梁鶴洲站在那兒,便住了嘴。兩人對視半晌,燕驚秋撲過來抱住了他。

他瞥了一眼空曠的走廊,确認沒人看着,便擡手摟住他的腰,帶他進了屋。他應該剛洗完澡,頭發濕淋淋的,帶着洗發水淡香的水汽萦繞彌散,直熏得人心蕩神馳。

梁鶴洲心猿意馬,渾渾噩噩的,把蛋糕放在桌上,說:“抱歉,我真的不能陪你,這個給你,生日快樂。”

燕驚秋看看那蛋糕,又看看他,詫異地說:“這就是生日禮物?你就送這個?”

他把視線落在别處,沉默不語,餘光觑見燕驚秋耳廓一點點染上了紅,顯然氣到了極點。

果然,下一瞬,燕驚秋擡手把那蛋糕揮翻在地,奶油濺得到處都是,一顆草莓滾落到他腳尖前。

一百多塊錢就這麼打了水漂。坐出租過來,也花了七八十。

十歲之後,他就不過生日了,也再沒吃過這麼貴的蛋糕,所有超過十塊錢的東西,在他這裡都變成奢侈品。

十塊錢的十六倍,十幾串紅提,母親一個人兩周的夥食費,他一天的工資。

燕驚秋不食人間煙火,當然不會明白。

他本想解釋,告訴他因為太累睡過了頭,告訴他本想親手做一個送來,但燕驚秋沒給他機會。

“你那個破兼職有什麼好的?我早說了我可以給你錢,我花錢請你陪我出去玩,你都不願意,你擺什麼臭架子?”他在氣頭上,聲音和言語比他自己想象的還要尖銳。

梁鶴洲仍是沉默,木頭似的呆站着,一動不動。

燕驚秋冷笑一聲,抓起桌上的鑰匙跑了出去。

不多時,樓下傳來一陣跑車的轟鳴,梁鶴洲走到陽台看下去,燕驚秋上了其中一輛跑車。七八個男女的笑鬧聲,被跑車載着飛遠了,汽車的紅色尾燈在将暗未暗的寡淡天光中張揚地亮着。

他回到客廳,收拾了地上的狼藉,那顆草莓他沒扔,用水沖過後吃進了肚子裡,很酸,酸得牙齒都在打顫。

幸好燕驚秋沒有嘗。

回到家裡夜已經深了,小小的餐桌上擺着母親留給他的紅提,還有滿滿一大盆,幾乎沒動過。

他在桌前呆坐了一會兒,回房拿了毛巾,打完水後站在門前的巷子裡沖涼,就算是洗過了澡。房子太小,浴室是奢望,不管冬夏,回到這裡的時候,他都是這麼洗澡。

他沒有睡意,抱着足球出門,來到附近的小公園踢球,隻待了十多分鐘,毫無預兆地下起雨來。

雖然雨勢不大,淅淅瀝瀝的,但雨滴像針般鋒利,紮在身上刺疼,陰寒的秋風直往骨頭裡鑽。

他隻好回了家,半夜醒過來後渾身發燙。

明天還要去兼職,生活沒有賦予他休息的權力,他起來吃過藥後躺回床上,很快昏沉睡去,在火一樣灼燒起來的夢境中,與仍在生氣的燕驚秋相遇。

他高高在上地坐着,盡管怒目圓睜,也還是很美,眉毛高高揚起,細長的眼睛裡流露出天真無知,撐着下巴的如蔥指尖,展現着一種從小被呵護寵愛而養成的貴氣和傲慢。

而梁鶴洲,他跪在地上,把頭垂得很低。

一個玉葉金柯,一個塵垢秕糠,他靠近燕驚秋,就像蒹葭倚玉。如何能夠相稱适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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