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閃耀得讓人在睜不開眼睛,團團雲朵緩慢地移動着,街道上的光亮也因為雲層的移動而變化。
路邊的一家賓館附近停滿了車,大多數本地牌照,前台有兩個員工無聊地消磨時間,他們看見常客來了,立刻擺出喜笑顔開的表情,讓客人往樓上走。客人們手裡并沒有拖着行李箱,隻是背着簡便的背包或是公文包。
員工招待他們上樓,一路上穿過道道走廊,來到一個房間門前,他的聲音裡都是職業化的笑意:“各位玩得高興啊。”
有的客人微笑回應他,有的則面無表情。
員工是個人精,這樣的場面也見慣了,他繼續陪笑,“那我就先走了,有事情就聯系我們,有什麼動靜我們會及時通知各位,大家放心玩好了。”
一個年紀大概四十多歲的男人回應道:“行,我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诶诶,好嘞。”員工說着離開了。
幾人刷房卡進了房間,打開房門的霎那,豁然傳來一股濃重的煙味、酒味和汗臭味,同時充滿了吵鬧的叫聲。
“碰!”一個人大聲喊道。
房間做了隔音,沒開門的時候幾乎聽不見裡面的吵鬧聲。
幾位客人加入了賭局,主要就是麻将和骰子,他們都是這裡的熟人了,一旦有什麼風聲,前台立刻按下按鈕,他們這邊就會響起鈴聲,等警察上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從改裝過來的消防梯處逃走了。
孫昊從昨天晚上七點一直通宵賭到現在,他這一晚上手氣很差,都沒怎麼赢過,不過這也是常态了,但他卻堅信自己某一天定會赢得盆滿缽滿,就像賭神那樣,所有的賭徒都有這樣的想法,無非就是想不勞而獲,妄想天上掉餡餅。
孫昊咬了一口能量棒,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隻靠能量棒和功能飲料補充體能,咀嚼時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對方地骰盅,熬了一整晚的眼睛布滿了紅血絲還有眼垢。
“開開開!”一旁的中年男人喊道,他穿着襯衫和西褲,挺着個啤酒肚,說話時眼裡都是貪婪,他巴不得對方開出爛點數。
工作人員老練地揭開骰盅,衆人屏息以待——是天生點,十一點!
孫昊面上頓時陰雲密布,表情既憤怒又失望,他這一把輸慘了!他真他媽氣啊,為什麼這個點數不是自己開出來了!
他吃完能量幫,罵了句:“媽的!”他面前的籌碼被工作人員推走了。他眼看籌碼離自己越來越遠,心裡的憤怒簡直沸反盈天,他猛地站起身來,面色極為難看。
身旁的一個秃頂的男人看他的笑話,語氣極為輕松地說:“不玩了?再玩幾局啊,還早着呢。”
孫昊不耐煩地說:“我還沒吃飯,吃個飯再來。”
“别是輸不起就好,是不是,啊?”他和一個女人使了個眼色,兩人默契地露出帶有惡意的笑容。
孫昊氣不打一處來,本來輸了錢就不高興,現在被人這麼一激,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幹對方。
他剛撸起一管袖子,便被冷漠的荷官攔住了:“先生,我們這不允許打架鬥毆,要是把警察招來就不好了。”
“是啊!”“就是!”“你不打,别耽誤我們啊!”周圍的人也在指責他,生怕他斷了他們的财路。
孫昊惡狠狠地盯着那對男女,幾位工作人員也神色嚴肅地盯着他,避免他鬧事。
“哼。”他冷哼一聲,轉身狼狽地離開了。
他走出賓館,外面的天氣很是悶熱,再加上他一晚上都沒好好吃東西,一時間有些惡心。他就近去了一家常去的餐廳,這時候應該不用等位,很快就能上菜。
他進了餐廳,找了個位子坐下,點了幾道菜,順口催促服務員搞快點,服務員連連點頭。
接着他擺弄幾下手機,主要是看錢包餘額,不剩多少錢了。自從他因為賭錢欠高利貸被債主找到霍琛的公司後,就被解雇了。解雇後他也沒有重新找工作,還是沉迷于賭博之中,而那時候,他的父親去世了,給他留下一套房子,他原本就在打那套房子的主意,如此一來,他便順理成章地繼承父親的遺産。
他把房子賣了,自己則租房子住。他就靠着那筆錢生活,可是他極為堕落,以至于錢款幾乎告罄了。他得找門路弄到錢,這樣才能繼續賭,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有翻身的那天,隻是成就大事需要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