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人全輸了一遍,隻剩下他這個打頭的了。
錢氏正白着臉,死死盯住銅盤裡越堆越多的玉籌。
“你,你……”
“你使詐!卑鄙、無恥!你用激将法!”
“呦。您看出來啦?”
接過春和遞過來的錦帕,元昭擦擦手,笑意不達眼底。
“這是不打算認賬了呗?”
“早說您是個輸不起的,釘個牌子舉頭頂啊,陪您玩這麼半天,現在不認賬,逗我呐?”
元昭把電視裡看過那些反派的調調學了十成十。
錦帕往錢氏面上一丢,她站起身。
“不認?”
“不認,你今天别想走出宮門。”
“你!你想做什麼!”
錢氏白着臉尖叫。
“我爹是戶部尚書!你休要亂來!”
這句話喊出來,他定定神,果不其然看到周圍人的驚詫眼神。
“哼,怎樣,怕了吧?”
“美人兒,小爺勸你還是不要太嚣張。這可是皇城,扔塊磚頭都能砸着皇親國戚的地方。”
“就你們這樣末九流的出身,安安分分趴在地上當爺的腳底泥,一輩子很快就到頭了!”
元昭冷眼看着他越說越來勁,臉上的血色都恢複幾分。
這種貨色。
這種貨色!
世家子嗣都是這種貨色,難怪要連累的整座王朝都搖搖欲墜,大廈将傾!
“爺不計較你們今兒這場作弄。”
“過來,給兄弟們一人奉一杯茶,回頭出了宮門,不還是要仰仗哥幾個照顧你俞家的生意?”
“你耍賴,明明是我們赢了!”放下點心,俞曉果闆着臉出聲。
“赢?”
錢氏哈哈大笑。
“就憑你們,也有赢的資格?”
“剛才還說出不了宮門是不是?”他笑着笑着,一雙三角眼盯上元昭。
“你們要是不低頭,才是真的出不了宮門。”
敗犬們就這麼三言兩語恢複信心,獰笑着要圍上來。
“美人兒,報個名号來,爺還不知道你是誰家的呢?趕明兒不好提親啊?”
嘴裡說着不知所謂的話,伸手就想扯住元昭。
“滾開!”
身後忽然沖出一道身影把他狠狠推開。
俞曉果氣得娃娃臉通紅。
“你們這群臭不要臉的狗東西。”
“這是皇宮,你們安敢放肆?不怕陛下知道治你們的罪嗎?”
俞了因也幾步上前,擋在元昭身前。
“哈哈哈哈哈,放肆?小爺我就放肆了,皇帝能拿我怎麼樣?”
“裝模作樣地把我們關進大牢,大朝會上提了幾句,還不是乖乖把我們放出來了?連官位都要一模一樣地還回來!”
“我倒要看看她能治我什麼罪?”
元昭微微眯眼。
這副場景有點熟悉,她倒是捏不準了。
“死罪夠不夠?”
“哈哈,死罪?她敢嗎?”
“為何不敢。”
伸手取下腰間禦令,勾在指尖一晃。
“來人。”
邊上的宮侍像潮水般瞬間淹沒了這幾個家夥。
“什……”
笑聲卡在喉嚨裡,錢氏臉上的笑像半幹的油彩,滑稽的難看。
肩上猛地一重,腿彎被來人毫不留情地猛踹。
波棱蓋兒磕在青石闆上,視線都跌落半截。
“不是!”
“等等!”
十幾個人的驚叫終于足夠熱鬧,引來旁人視線。
春和給大太監使個眼色。
用不着壓人的内侍們站成一道人牆,擋住貴女公子們的視線。
“繼續,你們繼續。”
元昭倒是不在乎他們怎麼看。
她時刻謹記着自己的人設是暴君呢。
随手捏起金鈎,将銅盤裡的玉籌推平,鈎着一串吊在錢氏眼前。
元昭晃晃玉籌。
“不認賬?好呀。”
“這倒也不是什麼很大的過錯,祀元的律法裡還真就沒有這一條。”
“能治你什麼罪呢?”
“讓我想想……”
金鈎微墜,玉籌“啪嗒”落在地上。
“欺君之罪,如何?”
“不……”錢氏的臉白得像紙。
“不用你們認。”元昭點點頭。
“付個腦袋就行,一條命,這總便宜得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