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窣聲越來越近,寒光乍現,黑衣刺客已近身襲來,王硯轉手将手邊的書本擋在身前,劍鋒刺穿書冊,紙業紛飛如雪,王硯察覺面前的人并非是要取自己性命,更像是一種試探,否則剛剛被刺穿的就不單單是書冊了。
王硯的臉上浮現驚恐的神色,一張嘴張的老大:“來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王硯從椅子上跑開,刺客不停的追着王硯,不一會,院子裡的護衛都幹了過來,将刺客圍了起來。
沈知意拎着藥包轉過遊廊,群裾掃過一旁小花:“前頭回春堂的藥挺管用,得再......”
寒光忽至,冰涼的劍刃貼上了脖頸,刺客移步至她身後:“别過來,小心她的性命。”說着還将劍刃更貼近幾分。
刀架在脖子上,沈知意聽見了自己猛烈的心跳聲,難道今天就要折在這裡了?殺害娘的真兇還未找到,我不能死。
想着想着,她望向人群中間的王硯,見他驚慌的樣子,沈知意有些奇怪,她見過他擊退刺客的摸樣,不該是當下這副摸樣,暗處的青墨也并未現身,不像是要活捉的模樣,莫非......
沈知意決定賭一把,“大膽賊人,你可知你挾持的是誰?”
見身後的人沒有搖晃半分,繼續壯着膽子開口:“我可是安王的王妃,你要多少錢都可以給你,要是傷我分毫,你可吃不了兜着走!”語氣之間充斥着驚慌和高傲。
身後的人仍然沒有半分動作,沈知意有些心慌。
“莫動她!”王硯攥緊手掌,“你想要什麼,本王都能予你,别動我的夫人。”
刺客察覺周身的護衛越來越多,眼看着無法快速脫身,隻得開口:“放我離開,她自會無恙。”
王硯大手一揮,護衛紛紛往後退了幾步,讓出了一條通往大門的路,沈知意被架着脖子一路走到王府大門口,“我要一輛馬,不許做任何手腳,若是讓我發現,她就沒命了。”
“去馬棚牽馬!”王硯招呼着身旁的随從,不一會,一匹棕色油亮的駿馬拉到了刺客身前,他帶着沈知意上了馬:“一刻鐘之後到城外溪水旁接人。”說完就駕馬離去。
王硯剛剛一副膽小驚怕的摸樣瞬間消失,換上回了往日的雲淡風輕:“跟上,要确保王妃不出意外。”
“是。”青墨從另一條路跟了上去。
另一頭。
馬背上,沈知意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剛剛王硯給馬時,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對,像是料定自己會被帶走一樣。
不管了,得想辦法從這刺客手中逃走才是,沈知意捏着嗓子谄媚着:“刺客大哥,王爺已允諾你離開,你帶着我趕路也是礙事,不如将我盡早放下,随便放在這城中一處地方,我自己回去就行,我有腳而且認路。”說完還附帶送上一股傻子的憨厚。
“到了城外溪水邊,你自行下馬。”黑衣刺客說完便禁了聲。
馬匹跑得飛快,一會便到了溪水旁,刺客正要放沈知意下馬,不料衣角卡在了馬背上,沈知意拽了半天也未動分毫:“大哥,有刀嗎?”沈知意無奈的問着黑衣刺客。
刺客沉默着拔出側邊的匕首,沈知意剛要接過匕首,就被刺客制止了:“我來,你不許碰刀。”
沈知意看着眼前的人竟然會有些緊張自己,拍了拍手:“我一弱女子有什麼好擔心的,就算我拿了刀也不是你的對手。”
刺客揮刀準備隔斷卡着的衣角,趕來的王硯正好撞見這一幕:刺客正對着沈知意揮刀,沈知意一點驚慌的神色都沒有,反而臉上帶着催促的神情。
莫不是被吓傻了。
看着刀刃即将砍下,王硯顧不得青墨的阻攔,幾步奔了過去。
“小心!”王硯伸手将沈知意推開,刺客見他撲了上來,沒多猶豫,一刀砍斷了衣角,刀尖順勢刺穿了王硯的衣袖,劃傷了手臂。
衣角被割斷,因為慣性的緣故,沈知意猛地往後一倒,一屁股坐進了淺溪裡。
王硯忙去扶沈知意,刺客騎着馬離開了。
“你沒受傷吧,剛才那刺客拿刀你怎會不躲?”王硯将身上的大氅披在沈知意身上。
“我說,殿下,你下次能不能問清楚在上,我衣服卡在馬上了,他隻是想幫我割斷,好讓我下馬。”沈知意沖着王硯犯了一個白眼,“你晚來一步我就無傷下馬了。”
王硯默言,旁邊的女子攏了攏身上的大氅,“不過你也是好心救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二人坐着青墨牽來的馬匹,回了王府。
王硯讓廚子給沈知意熬了點防寒的湯水送去了廂房,沐浴更衣過後,沈知意吃過就早早睡下了。
......
清晨初陽,沈知意将大氅洗淨後給王硯送去,前腳踩進門檻,桌上的血布條被随意的扔在地上,沈知意見王硯正在給手臂上藥:“這是什麼時候弄傷的?”
“昨夜不小心被那刺客用到劃傷的。”王硯低頭抹着藥膏。
大氅被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沈知意接過他手中的藥瓶開始給他低頭抹藥。
少女的面龐貼近,濃密的睫毛忽閃,眼尾天然勾勒着淺粉,藥被一點點塗抹到傷口處,沈知意下手沒控制輕重,疼的王硯眉頭一蹙,“怎麼了?是我弄疼你了嗎?”沈知意扭頭看向王硯,一汪泛着春水的桃花眼與自己對視,王硯頃刻愣住,心裡不知是什麼的不停的亂撞,晃的厲害。
“沒有。”王硯的喉嚨上下滾動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