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機會的,隻要你别再惦記長安,大啟自然歡迎盟友的到來。”
“……哈哈,夫人就别再提此事了……”
借着徐昭與太子所留的布置,大王子一行人極快離京踏上柔然返途。
而白雲起與太子則留守京城,營造假象掩飾那兩人的行蹤。直到三日後,估摸兩撥人都已經到達了各自的位置,白雲起才請求入宮面聖。
此次是她一人進宮,憑借着徐昭的令牌與太子的幫助,她很順利地到進了内廷,正要請求面見聖上,卻被意外之人給攔住了。
“皇後娘娘?”白雲起面露驚訝,根據太子的交代,王皇後此時按照慣例會在中宮接受宮嫔參拜,不該出現在此處,還跟裝了雷達似地精準逮到了自己。
王皇後看着她的神色有些無奈:“皇上此時還在禦書房與朝臣議事,不如先到本宮那暫且等待吧。”
白雲起讪讪,瞧您這話說得,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還敢反抗不成?
遂計劃變動,白雲起被劫至皇後宮中。
皇後宮中的大姑姑貼心奉上了熱茶,是今年屬國進貢的好茶,可此時她心裡裝着事,再絕世稀有的好茶也喝得沒滋沒味的,和刷鍋水無異。
她心神不定,連王皇後的問話都沒注意,被大姑姑提醒了兩次才回過神來:“什麼?”
王皇後無奈極了:“你這孩子,往日看着伶俐極了,今日怎麼倒傻了?”
“請皇後娘娘恕罪。”
“唉,”王皇後長歎一聲,“這樣的狀态,一會見了皇上,怎麼能說服他呢?”
白雲起心中言一驚,仍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反問:“娘娘是指何事?今日本想進宮見見長安,奈何對宮中路線不熟才走錯了地方……”
“好了,不必瞞我了。”王皇後看着侄媳婦,眼中漫了點笑意,“你們幾個孩子真是大膽,可知這樣做是欺君之罪?”
“雲起不懂,還望娘娘直言。”到底是哪一步被洩露了出去?
見她一直裝瘋賣傻,王皇後索性直言相告:“昭兒與太子謀劃之事,本宮皆已知曉。甚至,若沒有本宮,你們的計劃會如此順利?”
白雲起終于掩飾不自己的震驚了:“娘娘也有參與?可是您不是願意讓長安去合親的嗎……”
“試問,天下哪個母親願意女兒遠走他鄉,生死不複相見?我雖是一國之後,可也是一位母親,到底還是做不到則天皇後的狠心。”
她做皇後十幾年以來兢兢業業,無時無刻沒有扮演好這個角色。
可人非木石,哪會沒有私心?
她本以為自己能鐵面無私,事事以國家大義為先,可真等到這事落在自己女兒身上,再狠心也狠心不下來了。
白雲起卻道:“人之常情,傳說中神也會徇私,更别提人了。您若不願長安和親,為何不直接和皇上明說呢?”
“尋常夫妻之間尚且做不到全無秘密,何況皇家?”王皇後苦笑,中宮不能參與政,若她直言了便是後宮參政。到時候,她的言論不僅不能幫到女兒,甚至還會将這件事變得更加複雜。
這就是她作為皇後的無奈,明明是自己的女兒的婚事,和一旦與朝政相關,就得避諱不言。
白雲起憤然:“哪有這樣的道理!”
她到底還是不能與封建朝代的規規矩矩共鳴,雖是知曉這樣的規矩,可始終做不到對其俯首稱臣。
某種意義上,王皇後也是如此,她雖不能明着做什麼,可在私底下也沒少為女兒謀劃。
“大啟公主勢弱,若能像前朝公主享受封地食邑、坐擁兵權,便不會置于被動之地。”白雲起為長安之事翻遍史書,見前朝公主與皇子無異,傑出者照樣能受封享權。
王皇後颔首:“是這個理,但當務之急是說服皇上改變主意。”
“将軍與柔然大王子都已經領兵出征,皇上應不會再反對了吧?”屎都到門口了,難道還得憋回去?
白雲起是這樣想的,要戰便戰,她相信徐昭。
但王皇後卻不敢肯定:“此事尚且未定,昭兒雖是大将軍,但沒有皇上的旨意,貿然出兵極有可能被參奏擅用虎符,這與謀反無異。”
“就算打赢了也會被參奏?”
王皇後點頭:“官場上向來是你死我活,外族威脅一解,黨派之争便再無限制。”
若有敵,領旨出征的徐将軍便是蓋世英雄,若無敵,擅用虎符的徐将軍便是亂臣賊子。
難怪徐昭和太子如此顧忌,把這個辦法當作最後的壓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