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桶笑了,問了她吃不吃得到否定的答案後,自己坐在桌邊簡單的吃了一些糕點,還倒了杯熱茶溫着。
他走到一旁拿起喜秤,略微思索後又放下,走回新娘子旁,單膝跪在床邊的踏闆上。
他身量高,即使半跪也和坐着的白雲落一樣高。
白雲落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微微低頭,頭頂紅布柔順垂下方便他用喜秤撩起。
豈料,低下的頭又被一隻大手擡起,恢複了它平日愛待的高度。
他不要她低頭。
一手托住她下巴,一手将紅蓋頭輕輕取下。
白雲落睜眼便與方修遠對視上,見他跪依在自己腳邊,隻覺得真像隻大狗:“怎麼不站起來?”
方修遠理直氣壯:“這樣方便我看清你。”
行吧,總歸紅蓋頭已經掀了,白雲落站起身,并搭了隻手給他。
方修遠順着力道一并起身,兩人挨得極近。
“該喝交杯酒了。”白雲落自顧自地進行成婚禮儀,走到桌邊倒了兩小杯喜酒,方修遠緊貼着她,像是生怕新娘子沒了。
白雲落斜了他一眼,嫌他擠、粘人。
方修遠黏黏糊糊,不肯退步:“新婚之夜,不許嫌棄。”
白雲落勉強從了他意,兩人長臂交挽,溫涼的酒盞貼着彼此的臉而過,再喂到自己嘴邊。
她正要喝下,與之交纏之人卻突然有了奇想:“為何不是娘子喂夫君,而是自己喝自己的呢?”
“你就不怕我把酒喂進你鼻孔裡?”
“不怕啊。”
方修遠鬧了,他就是這樣的脾性。
白雲落無奈,伸手拿過他的酒盞,直接怼進這人嘴裡,又将自己那杯給他喂了,不等方修遠抗議,便将紅唇堵上,生疏地從他嘴角吸取酒液。
方修遠先是瞪大了雙目,直到那柔軟小舌舔過自己唇瓣時才回過神來,立馬變客為主,将小舌卷入自己口中,與之共舞。
喜酒混着津液從兩人嘴角流出,但此時此刻,沒人有空去管。
唇舌交錯持續了一會,直到白雲落覺得累了、麻了才掐了這人一把,将舌頭收回。
方修遠卻是意猶未盡,舔了舔自己嘴邊溢出的酒,便又觊觎她嘴邊的酒。
“好雲落,再給我喝一口吧,就一口~”
這人極會撒嬌,死死攬着白雲落,弄得她氣息不穩。
白雲落又斜了他一眼,斥責道:“貪酒,眼皮子短淺。”
方修遠委屈了,這可是他的新婚之夜啊,自己貪一點又怎麼了?
沒等他抗議,新娘子卻又微微偏過頭,言辭含糊:“你就不想……喝點别的?”
方修遠怔住了,傻傻道:“喝什麼?茶?”
他看向桌面,方才倒的茶還散着熱氣,怕是不宜入口,會燙壞她柔嫩口腔。
白雲落又罵:“笨。”
替她買過那樣多的話本了,怎麼就沒想過看幾眼呢?
她伸手朝傻狗勾勾,把人勾過來後拉着他婚服上的系帶将高大的人扯下,嘴角微翹:“我教你。”
遂,共赴紅床。
燭火閃了半夜,隐隐有熄滅之勢。
此時一隻大手持剪子而來,将過長的燈芯剪掉,燭火便又恢複了穩态。
方修遠去桌邊拿了那杯茶,嘗了一口又覺得涼過頭了,便又沖了些熱的,輕輕搖晃茶杯将其混合。
他走回床邊,将汗濕淋漓的人撈進懷裡,服侍着她喝下溫茶。
“還要嗎?”
“不喝了。”
“可是你都給我喝了那麼多了,自己不多補點……嗷嗷,疼!”
“閉嘴!”
新婚之夜慘遭封口,可方修遠卻又不覺得委屈了,摟着她又赴躺下。
“太亮了。”她睡不着。
方修遠将人往懷裡摟了摟,哄道:“我給你擋光。”
“這蠟燭要亮整晚的。”
……
三日後,白府新嫁的女兒女婿回門,一車一車的賀禮運進白府。
白雲落坐在首座下第一位,方修遠邊自然而然坐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