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料子太粗糙了,你用了怕是回紅臉。”
徐昭指尖在她臉上蹭了蹭,本想撫去了那一點紅意,卻被蹭得更紅了。
她小臉上無端紅了一塊,卻像染上的春霞,兩隻圓眼卻還無辜地看着自己,一無所知。
春天快到了啊。
徐昭掂量了下心中蠢蠢欲動的春意,暫且還能按捺下去。
“走吧,我帶你去看你想看的。”
月夜下,他朝她伸出右手,嘴角含着淺笑。
白雲起心中一動,下意識按住胸膛,仿佛這樣就能把砰砰亂跳的心給按回去。
她将搭上手,随後便被拉入懷中,乘着幽涼的夜風離去。
……
“來,給我把鞋脫了。”
齊悅畏畏縮縮地挪到發出命令的男人身前,微微蹲下身,雙手挪向男人的大腳,正要脫下錦靴,下一刻,卻被扶着的那隻大腳猛地踹倒在地。
“怎麼做事的,粗手觸腳的,弄疼老子了!”
她被踹倒後隻悶哼了一聲,沒敢痛呼出聲。因為齊悅知道,這不僅引不起他的憐憫,反而會引出嫌惡。
極快地從地上爬起來,齊悅不敢吱聲,雙手再次挪向他的腳,這次他沒有再借機發怒了,任由齊悅以極快地速度給他脫鞋。
脫完鞋也沒完,齊悅還得伺候他洗腳淨臉。過程中略次遭受對方的刁難,她也都咬牙吞下,直到終于伺候着他上床,今日的磨難才算完了。
齊悅下意識松了口氣,正要端着洗腳盆出去,卻又被叫住。
“站着,我讓你走了嗎。”
男人輕漫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齊悅身子一僵,又慢慢轉過身去,慘敗的臉上扯出一抹笑:“老爺還有什麼吩咐?”
“叫什麼老爺,”男人雞蛋裡挑骨頭,“不記得自個的身份了嗎,我的好夫人?”
窗外,白雲起臉色一凝,被徐昭握住的雙手忍不住扭動,恨不得沖進去就給這破老爺一腳出出氣。
徐昭将人抱住,讓她别輕舉妄動。
屋裡的動靜還在繼續,齊悅顫抖的聲音從裡傳出。
“當然,妾身不敢忘記。”
“既然沒忘,那你去哪啊?”男人吊梢眉一挑,小混混似地走到齊悅面前用指尖鈎住她下巴,“難道是不想侍奉夫君就寝?”
白雲起聽了這油裡油氣的夫君,渾身一顫,隻覺得耳朵都遭受到了污染。
徐昭看她惡心的模樣心中更是一震,雙手捂住了她的雙耳。
可别讨厭了夫君這個詞啊,他可就隻聽了那一晚上!
他在心裡叫苦,連帶着對那污染了“夫君”這個好詞的男人也心生不滿。
屋裡的鬧劇還在繼續,齊悅當然是不敢委身伺候他就寝,就怕把自己搭上還弄一身傷。
自從婆婆去後,她這個夫君的性子也愈發暴躁,對自己非打即罵。
她賠着小臉:“老爺還是早些睡吧,前段日子您守孝辛苦了,得好好養身子……”
男人蠻橫地打斷了她的話,眼神陰狠:“你嫌棄我?”
“不不不,”齊悅連忙解釋,“怎麼會呢,我與老爺乃是夫妻,怎麼會生出嫌棄夫君的念頭。”
“妾身着實是為了老爺的身子考慮,況且……妾身前日才來了月信,怕會污了老爺的眼。”她不得不撒了個謊,賭的就是這男人因對自己的嫌棄之心不會查驗。
果然,聽到她來月信的男人一臉嫌棄:“不早說,晦氣,這幾日别來我眼前晃悠。”
“是是,妾身這就走。”齊悅如蒙大赦,連忙逃出了這件屋子,不顧來往下人異樣的目光,一個勁地往回跑,直到進了一外表富麗堂皇的院子才停下。
徐昭自然是抱着人追了上去,也不曾遺漏下人們的議論聲。
“這是被鬼追了,跑得這麼快?”
“瞎說什麼啊你。”
“怕什麼,夫人又不讨老爺寵愛,我就算是當着老爺的面這樣說,也不會怎麼樣!”
“我不是說這回事,你忘了,老爺最怕鬼神之說,旁人一提便要動怒。”
“哦對對,差點把這回事忘了,自從老夫人去世後,老爺就嚴令禁止府中人再提鬼神之說了。”
“……誰知道是否他自個心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