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腿子也看懂了信件的内容,小心翼翼道:“主子何必生氣,她被擄走了不是正好嗎,若是死在外面,也不算和離……”
對哈,龐鞏星差點忘了這回事,立馬眉舒目展,将這份威脅信抛之腦後了。
齊悅再一次住進來将軍府,躺上了那張熟悉的床。
白雲起坐在床邊觀察了一會,擔心道:“昨晚你力氣是不是用大了,怎麼現在還不信?”
徐昭淡淡道:“是她身子骨太弱了,一會讓大夫熬點藥給她調理便是。”
行吧,反正齊悅身子虧空得厲害,怎麼治不是治呢?
她出了安置齊悅的小院,徐昭跟在後面,想起昨日那封信便又忍不住笑了:“夫人的字迹,還真是難以琢磨,保證沒人能想到是咱們幹的。”
白雲起幹咳兩聲,大手一揮:“我那是故意的,平時才不這麼寫呢。”
徐昭也不戳穿她,其實他早就發現了自己這位傳言才學非凡的夫人,她的真實面目與傳言并不一緻。
可那又如何呢?不過是些無傷大雅的小毛病。
徐昭對自家夫人的濾鏡有千層厚度,見她惱怒便識地換了話題:“龐鞏星定然不會拿出五千兩白銀熟人。”
“當然,他巴不得齊悅能死在外面。”已經從齊悅口中得知真相的白雲起對那人看見信後的反應了如指掌,“假裝劫匪擄人隻是權宜之計,後面怎麼着還得琢磨琢磨。”
她轉過身倒着走,一雙靈眸瞅着徐昭:“不過幾天,齊悅身子又差了許多。明明走前被大夫調理後已不像往日那般虛弱了,将軍不覺得這其中有些蹊跷嗎?”
“你的意思是?”
“嘿嘿,”白雲起賣起了關子,“将軍可否再帶我去昨日那地兒走一遭?”
“當然可以。”
“對了,還得帶上一人。”
晚上,徐昭臭着臉把兩人帶進了龐府齊悅住的院子。
一把年紀的老軍醫身子骨仍然康健,被扛了一段路一點事都沒有,雙腳一落地久竄去搗鼓花草了。
白雲起兩眼昏花,老半天才緩過來,捂着被頂疼的腰建議:“等會走的時候還是一個一個的吧,不趕這點時間。”
徐昭沒吭聲,但神色好了許多。
白雲起走到老軍醫身邊與他一起蹲下,神秘兮兮地問:“怎麼樣,這些花草是否有毒?”
老軍醫搖了搖頭:“無毒。”
“嗯?”白雲起眼睛一瞪,“怎麼會沒毒呢?”
徐昭走到她身後把人撈了起來:“他不會有錯。”
“好吧。”白雲起焉焉的。
幾人又在府中轉了幾圈,什麼也沒發現。
臨走前他們又逛到了龐府的小廚房。
白雲起趴在窗戶下往裡看。
裡面沒人。
她翻了進去,徐昭也縱容,在一旁輔助她不摔倒。
老軍醫捋一捋白胡子,默默打開了沒上門栓的門進去了。
她在牆角發現一籃子草一樣的菜,轉頭又在潲水桶中發現這草被炒制後又倒掉的痕迹。
老軍醫踱步了過來,本是悠悠的姿态,但當他看見那一筐子草時臉色微變,挑了一根細聞。
“有問題?”白雲起湊過去目光炯炯。
徐昭又想把人拉回來了。
半響,老軍醫才道:“夏陽草,無毒。”
白雲起頓時洩氣,沒毒你變什麼臉?
“但是。”老軍醫悠悠地賣着關子,“和水滴石草一起便有毒。”
植物中也有像水火相生相克的存在,有些草藥單吃無毒,甚至還有益身體。可一旦與之相克的東西一起服用,卻會變成與砒霜不相上下的劇毒。
白雲起猛地捶手:“我就說,肯定有蹊跷!”
龐鞏星雖不能與齊悅和離,但卻能使些腌臜手段一點一點地耗着她。就這他還是不滿足,去尋了這樣惡毒的手段想要了解自己的結發妻子。
老軍醫說,因夏陽草和水滴石草沒直接一起服用,所以藥效便很低微。會日複一日地損耗齊悅的身體,直到她就這樣慢慢死去。
這樣謹小慎微的法子,仵作是查不出異常的。
白雲起眼裡有了冷意,何況是查不出來啊,龐鞏星但凡腦子正常把這事做得圓滿一些,怕是連查的功夫都省了,直接判個身弱、不治而亡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