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有把這話說出口。他聳聳肩：“你可以這麼理解吧，反正我下一份工作估計不比這個輕松多少。”

劉偉看上去又要哭了：“前輩，那你也要少喝點咖啡，多吃點正經飯……”他伸手擦了擦眼睛，然後忽然對着門口揮了揮手：“秀一！我們在這裡。”

。

戴着針織帽的赤井秀一背着書包走進來，他看上去有些疲憊，但眉眼間依然帶着一貫的溫和。

他走到兩人所在的桌邊，劉偉拿起一個沒拆封的漢堡遞給他：“哪，前輩請的，點的是咱們上次來這裡聚餐吃的同一款。給你拿的飲料是冰茶和無糖百事可樂，fifty fifty。”

赤井秀一道了謝後接過來，沒有猶豫，直接咬了一口漢堡，慢條斯理地咀嚼着，同時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窗外的街景。不到幾秒，他又把視線收回，落在劉偉和長島京悟身上，像是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長島京悟的手探過桌子，拍了拍赤井秀一的肩膀。

劉偉鼻子一酸：“我感覺你們兩個今天好像心情很沉重，而且我總覺得，以後大概很難再見到你們了。”

赤井秀一：“沒有的事，我之後還是留在美國繼續讀書的，總有機會再聚。”他說着，目光複雜地瞥了一眼長島京悟。

長島京悟說：“……怎麼聽你這語氣，倒像是在給我送行一樣。”

赤井秀一沒有否認，隻是又咬了一口漢堡，咀嚼的速度放緩了些。他似乎在斟酌措辭，片刻後才低聲開口：“前輩，我非常敬佩你。”

長島京悟愣了一下：“敬佩我什麼？”

赤井秀一說：“你明明比誰都清楚前面的路是什麼樣的，知道自己放棄的東西有多珍貴，但你還是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

他擡起頭，認真地看着長島京悟，目光深邃而鋒利，像是在窺探着什麼答案：“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換作是我，可能做不到像你這麼灑脫。”

長島京悟沉默了兩秒，然後突然笑了：“這哪是什麼灑脫？隻是沒得選罷了。”

赤井秀一沒有接話，隻是靜靜地看着他，像是在思考着什麼，最終卻隻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也許吧。有時候我也挺羨慕你的。”

長島京悟好奇地問：“羨慕我？”

赤井秀一：“至少你一直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從來沒有猶豫過。”

長島京悟聞言頓了一下，然後真誠地說：“秀一，你啊，想得太多了。我可以肯定，不管是哪一條路，你以後一定會比我走得更遠，也一定會成為一個值得所有人托付的人。”

赤井秀一怔了一下，擡眸看着他。對方的語氣太過笃定，甚至讓人無法反駁。

他無聲地也笑了。

長島京悟拿起手裡的飲料晃了晃，随意地靠在椅背上，裝出一副輕松的樣子：“又不是生離死别，現代科技這麼發達，視頻電話随時都能打。”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劉偉泛紅的眼圈，又瞥了一眼赤井秀一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終還是收起了玩笑的語氣，換上了認真一點的語調：

“不過……說真的，咱們三個能在這兒坐着吃飯，下一次确實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了。”

他放下飲料，手指輕敲着桌面，目光在桌上遊離了片刻，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給自己找一個恰當的措辭。

“我的生活就要完全換個樣子了，估計忙得腳不沾地，也不一定能随時聯系上。但你們放心，我這個人還是很幸運的，沒那麼容易出事。到時候如果有機會，還是能再聚的——”

“——反正，我們終究會重逢在一個光明的明天。”

第一卷-實驗室猝死重生後我幹廢了老登博導組的課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