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婆子回來之後,香柳就退了出去,她走到院門前敲了敲院門。
“小哥,是我。”香柳和門口的守衛打招呼。
守衛打開門疑惑的看着她。
香柳摸着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來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去吃飯,想出去尋摸點吃的。”
那守衛點了點頭,示意她趕緊出來,不要耽誤他的時間。
香柳連忙走出院子,沖着守衛點頭道謝,走出很遠才敢回頭看,隻見那守衛已經坐在地上閑剔牙,也沒過多的關注她,香柳松了一口氣。
她四處望了望,附近的人并不多,可能還沒吃完飯,或者有的人吃完飯就去休息了。
她盡量避開人,根據來時的記憶往夥食房走,迷了兩次路,也慢慢找到了記憶中的建築,這地方看起來确實很大,長的也差不多,但是從大門口到後山,估計也就一柱香的時間。
香柳沿着熟悉的路找到了夥食房,夥食房的院子前圍了一夥兒人,她看見領頭的就是昨天把她帶來的人,這夥人應該是他們今天新抓來的。
她偷偷的躲了起來,小心的觀察,這群難民和他們一樣,衣衫褴褛,形銷骨立,一個個仿佛随時都會倒下。
突然,一道銳利的目光向香柳的方向直射過來,香柳一驚,擡眼去看,隻見一個少年鶴立雞群般站在人群中,身材削瘦高挑卻結實有力,目光沉沉的望着香柳。
香柳雖然不怕被人發現,但是解釋起來很麻煩,誰知道這幫山匪會抽什麼風,想到這些,她沖少年搖了搖頭,用手指比了一個靜聲的姿勢。
這少年就是沈回,他沒有在府城多留,暴亂的流民有多瘋狂他是見過的,他無意去控制這幫人,所以他進了府城就直奔還無人注意的馬市找了匹馬,又補充了一些物資就帶着弟弟離開了府城。
過鐵牛嶺的時候被山匪給劫住,山匪人多勢衆,他沒有帶着弟弟硬闖,隻能先跟着他們,再找機會逃走。
沈回看着少女對他擠眉弄眼,也沒有拆穿她,他緩緩收回目光,移開視線不再看她。
“你!把東西卸下,把馬給我牽過來!”那頭領沖着沈回喊,沈回默默的把東西卸在了院子裡,把馬牽到那個頭領跟前。
“這馬真不錯!你小子有點本事啊,還能弄到馬!”那頭領愛不釋手的撫摸着馬頭馬背,評判着他能得到這匹馬的機會有多大。
“你們先把東西卸在這吧。動作都快點!”那頭領稀罕了一會兒像是才想起還有一幫人沒安排,看着那幫難民惡聲惡氣道。
難民們不敢反抗,趕緊把東西放進了院子裡。
和香柳她們之前進來的流程一樣,那頭領叫了孫婆子來整理東西,然後就帶着新的一幫人往後山去。
孫婆子剛忙活完這一寨子的飯食,又要幫着處理這些東西,一天下來撈不着休息,整個人罵罵咧咧的,拿着東西摔摔打打。
“孫婆婆,我來幫您吧。”香柳從暗處跑了過去,直接接過孫婆婆手中的米袋子,就要幫着擡進廚房。
那孫婆子動作一頓,眯着眼打量着香柳,疑惑的問:“你是在哪做活的?怎麼之前沒見過你?”
香柳擺出見長輩的招牌笑容,笑着回道:“我是大當家的新找來的,讓我照顧前面的新夫人,您知道的,這新夫人之前可是知府千金,就喜歡小丫鬟伺候呢。”
那孫婆子撇了撇嘴,“落魄的鳳凰不如雞,還來咱們鐵牛寨擺上小姐譜子了,呸!給她慣的!”這孫婆子顯然還滿心怨氣,聽見什麼都想罵兩句。
香柳也不生氣,附和道:“可不是嘛,這馬上就要成親了,還整天哭哭啼啼尋死覓活的,大當家也愁呢。”
“要我說直接要了她得了,就大當家也不知怎麼了,非要搞明媒正娶那一套,說這樣才配的上那小姐。”
“知府千金嘛,規矩是比咱們多。”香柳尴尬的笑笑,手上動作不停,轉移話題問:“孫婆婆,這個米袋子放哪?”
孫婆子指了旁邊的一個房間,“放那屋堆在架子上就行。”
“好嘞!”香柳痛快的答應,扛起袋子就進了倉房。
倉房滿滿登登堆滿了各種糧食,這寨子不愧是往來商路上的山匪寨子,好東西确實多。
有了這麼多東西還在打劫難民,還真是吃人不吐骨頭,惡到家了。
孫婆子也拿了東西進來,香柳趕忙低下頭掩飾表情。
“這幫子賤人,那麼點東西就收拾起來沒完了,每次我都要弄完了才裝模作樣的過來幫我整理。”孫婆子進了倉房才罵道。
看來這孫婆子在廚房的地位也不高,弄個東西都沒人來幫忙。
“我這不是來幫您了嘛。”香柳笑着安慰,接過她手中的袋子放在最上面的架子上。
“你是個好的,可别和那幫子懶貨學。”那孫婆子滿意的在後面看着香柳擺弄,又歎了口氣,“可惜沒把你分在夥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