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裂縫的藍光如呼吸般明滅。謝昀用鲸骨鈴铛敲擊岩壁，聲波震開僞裝成珊瑚的艙門。實驗室的應急燈還亮着，操作台上擺着兩具水晶棺，裡面蜷縮着長滿藍鱗的童屍。

"這才是本體。"謝昀的嗓音夾雜着電流雜音，"我們是意識投射的産物。"顧隐宵觸碰水晶棺，棺蓋突然浮現全息記錄：四歲那年，他們的本體因器官晶化死亡，父親們用腦神經數據培育了克隆體。

記憶閘門轟然倒塌。顧隐宵看見自己站在觀察室，看謝昀的本體最後一次敲擊鲸骨鈴。母親沖進來注射抑制劑時，謝昀的本體突然睜開晶化的眼睛說："讓後來的我們去看真鲸魚。"

主控室的屏幕突然全部亮起。父親的三維投影俯視着他們："遊戲該結束了。"謝明遠的臉從另一塊屏幕浮現："當年你們本體死亡時，我們複制了十九對克隆體，你們是唯一存活至今的。"

謝昀突然扯開顧隐宵的衣領，兩人胸口的藍紋拼成完整鲸魚。共鳴波震碎防護玻璃，謝明遠驚慌的臉在電流中扭曲："不可能！克隆體怎麼會覺醒本體記憶！"

"因為真正的樣本07在這裡。"顧隐宵舉起夜光螺殼，熒光基因序列正與藍紋共振。實驗室開始崩塌，他們拽着彼此沖向逃生艙。謝昀的後背被墜落的鋼架劃傷，流出的藍血在海水中綻放成熒光水母群。

浮出海面時，朝陽正染紅天際。顧隐宵趴在救生筏上，看着謝昀的藍紋逐漸消退。"母親最後改良了抑制劑，"謝昀的聲音恢複正常，"當雙生子真正接納彼此時，晶化詛咒就會解除。"

遠處傳來汽笛聲，海警船正在逼近。謝昀突然握住他的手，指尖在掌心敲出《聲律啟蒙》的節奏。當顧隐宵用同樣節奏回應時，那些困擾他十年的幻聽突然消失了，隻剩下潮汐般平穩的呼吸聲。

救生筏底下突然泛起藍光，成群的熒光水母托着個金屬箱浮出水面。箱蓋自動彈開，裡面是兩枚鲸骨雕刻的校徽，背面刻着母親的字迹："緻真正的第七夜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