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硬來?
趙嘉月看了一眼面前湧現出的人,她冷嗤一笑,撸了撸袖子正準備幹架,沒想到眼前一陣眩暈,忽而整個人就昏了過去。
·
再次醒來時,趙嘉月看着面前烏黑一片,顯然她是被關進了棺材裡。
白日裡那碗烏雞湯,應是有毒?
這些人真刑!
這一次是熬不到梁恒登基了,等她出去後一定要将他們都拉去菜市砍頭。
“砰——”
一腳踹在棺材闆上。
“嘭——”
腳上的力道又加重了。
擡棺材上山的幾個粗壯男人聽到聲響後,忽而被吓得身軀一震,面面相觑後,隻覺得有些發憷:“什麼情況?”
他們剛剛将棺材送入黃府後,沒有見到裡頭裝的什麼人?
在黃府時,他們是等着裡頭裝完貨後,才進入屋中将棺材再擡出來。
一群人隻是知曉黃府今夜死了一個男人,而這人要與山中的一個女鬼配陰婚。
因為賞銀高,他們便接了這單。
眼下一群壯漢在陰氣很重的半山腰,面露難色,腿腳已經開始打滑了,身後踢棺材闆的聲音越來越大。
而且已經傳來了鬼叫。
“誰來扶我一把?”
他們:幻聽嗎?是不是真有鬼魂來索命了?
“有人嗎?幫我開開啊!”
趙嘉月急的不行,拿起腦袋底下的玉枕瘋狂的砸着棺材門,“我堂堂昭國太子妃,絕不能死在這裡!”
今夜實在是太蠢了!
她全然沒想到表面溫善的黃員外,背地裡居然能幹出這等惡事,将她一個活生生的人送上山,給她女兒配陰婚。
昏倒前,趙嘉月依稀聽見黃員外提到了讓她躺在棺材裡一夜的原因,好像是因為他閨女在數月前與府上的下人私奔了……
當時兩人被家丁捉回府後,黃員外動了大怒,将那男人打的鼻青臉腫,活生生的一個小青年,最終被揍的隻剩下半條命,苟延殘喘之時還被丢到了亂葬崗,那裡有幾十隻惡犬等着他。
而他閨女也被關了半年的禁閉。
直到十日前,黃員外好不容易攀上了定遠侯府,準備早日将閨女嫁出去,也讓閨女死了“扶貧”的蠢心。
在黃員外眼中,他明白大多數相中他閨女的人,大抵是奔着黃府的家業來的,那些男人并不是真心喜歡他的女兒,他絕不能讓那些出身不高的窮小子占了便宜。
他見過不少上門提親的人,隻對那家大業大的定遠侯府家的小世子,是覺得滿意。
五日前,好像什麼都歸于平常。
他那閨女不再哭鬧,也不對他惡語相向,又變成了往日裡那般乖巧懂事的模樣,他覺得一切都要好起來了。
定遠侯府家的小世子有品有貌,又家世出衆,他覺得這樁婚事,定然是讓閨女滿意的,也就同意了閨女同丫鬟出門采買嫁妝。
沒想到那一日居然出事了?
閨女出門後不見歸家。
當時黃員外心急如焚,窩了一肚子火,直到府上家丁整整找了三日,才在懸崖邊看到他閨女的一隻鞋子,他明白他閨女很有可能是落難了。
又無意間聽聞“無眼女屍案”,這事鬧的京城人心惶惶。
黃員外這幾日寝食難安,生怕閨女并非殉情,而是落入了那些采花賊的手中,死前也沒有落得個安生。
這事他已經瞞了好幾日,直到白日裡定遠侯府上門退親,他明白再也拖不下去了。
既然閨女喜歡的還是那個窮小子。
那麼他這做爹的,生前沒有順她的心,死後總得讓她安心、滿意的走。
于是,讓人将那窮小子生前的衣裳穿在了趙嘉月的身上,并給趙嘉月戴上了一隻金钏。
這隻金钏本與一條金鍊子是一對。
那是黃員外成婚時,與娘子的定情信物,後來被他閨女偷走,轉送給那窮小子。
黃員外盼着閨女能循着窮小子的氣息,找回府門,繼續保佑家宅安甯,原諒他在她生前拆散了她的姻緣。
今日匆忙上山辦陰婚,是有道士前來黃府看過,說是陰氣重會影響日後家宅安甯。
做生意的人最是忌諱這個。
那道士說:“你要順了那女鬼的心意,這般才能保你福澤綿延、長命百歲。”
當時趙嘉月躺在棺材裡簡直是要氣死了,本來已經為黃員外感動,準備在棺材裡睡上一夜?
可是——
沒想到他到頭來還是為了自己,并非他那可憐的女兒,真是可惱可恨!
“啪”的一聲。
棺材闆終于被玉枕給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