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她不惹是生非,那麼這些人理應不會主動尋她的麻煩。
畢竟人終歸是人,又不是閻羅?
這寨中的人理應不會殺紅了眼,對誰都想上前砍上一刀,要不然惡行難免不會暴露出去,屆時他們也有麻煩。
趙嘉月提着工具箱,步子平靜的跟在東家的身後步向豬圈,目光努力保持平視,生怕因為多看一眼旁邊,那些在磨刀的壯漢就準備朝她砍過來。
可是盡管如此——
餘光還是注意到一些東西。
這山中居然種植禦米?
趙嘉月的心咯噔了一下,可是她依舊在維衡自己的情緒,生怕自己露餡,她假裝自己全然不知曉這座“清風寨”有可能是匪寨,而且是那種幹得很髒很惡的勾當的匪寨。
“東家,你在這裡瞧着我,我這人要是不被盯着容易打盹,到時候做事含糊,免得敗了你們的大事就不好了。”
趙嘉月見着東家要離開,她主動朝着對方露出一張憨厚的笑臉。
[你個憨批,咱們不應想着逃嗎?]
系統情緒激動,開口時像是炸開了鍋:[怎麼還讓他盯着你?]
趙嘉月:你不懂,他很有可能是這寨子裡面相最好的,興許我幹完活,他會主動放我走的。
要是換做别人盯着,或者不盯着。
她可能要難逃幹架了。
屆時這事情就變得不太簡單。
畢竟這匪寨找人出去買東西,肯定會選面向最為随和的,或者是職位最低的,那麼這種人大抵不是太兇惡的人。
趙嘉月的餘光瞥向周圍,那群正袒露上身在磨刀的男人們,多半是大塊頭的體型,他們露出結實黝黑的肌肉……
一個個都看着不好打。
寨中男人的面相大抵是不好招惹的,他們像是飽經豬場的屠夫。
“你還是我第一個見到要人看着的……小兄弟,你這般未免太老實。”
那東家朝着趙嘉月笑了笑,“你用心做便好,我絕不會為難你的。”
他明白過來面前這個矮小的青年,看來是個軟弱無能且好拿捏的軟柿子。
趙嘉月蹲在豬圈裡,“我看這隻母豬懷的是九胞胎啊!等下可能有點棘手……大哥,我覺得可能要加錢。”
[你在說什麼?不怕他砍了你?]
居然和匪徒要錢?
系統的腦袋瓜冒煙了。
趙嘉月:你懂個屁!我要是表現得太弱,他會知道我膽怵他,自然也就明白我已經看出這裡是匪寨。
可是她在若無其事的談錢?
那麼隻會坐實她的愚蠢,這對她而言,何嘗不是另一種活路呢?
果不其然——
那大哥的唇角露出笑容,用着一副關愛智障的眼神看向趙嘉月,“好說,隻要你辦得好,往後寨中的養豬生意,我全交給你,這價錢也好商量。”
看來這山寨很賺錢啊!
趙嘉月:而且這個大兄弟興許是有點地位在身上,這般也好。
希望他善啊!
·
趙嘉月忙了足足三個時辰,終于讓那一胎九寶的母豬平安順産。
她擡手擦去額頭上的汗珠,發自肺腑的淺淺一笑,正準備結賬離開,她開口道:“那沒有什麼事,我便下山。”
大哥點了點頭,對她今日的服務甚是滿意,眼下很是禮貌的掏出銀袋遞到趙嘉月的手上,“下次有活也找你。”
趙嘉月是他見過幹母豬接生這行最出色的,她會在母豬身旁燃香,并且用帶來的特制藥膏擦着母豬全身。
而且還會給母豬唱歌。
趙嘉月的全套動作下來,帶給大哥的是滿滿的震驚,他現在都沒有心情平複下來,開口贊道:“你讓我見識了給豬接生……居然能有這般多的工序。”
“豬也是有靈性的,若是在生産時感到快樂,自然也就免了很多受罪。那麼她生下的小豬崽也會健壯許多。 ”
趙嘉月朝着大哥偷偷的笑道:“這般養大的豬,肉才好吃……”
目光朝前落去,趙嘉月準備登上馬上,趕快離開這危險的山寨。
跟在大哥的身後正要出寨,林間有一輛馬車忽而停下,從上頭步出幾個身形很高大的壯漢。
趙嘉月擡眸便見到那日在亂葬崗行為鬼祟的兩人,她趕忙側開腦袋,大哥見狀對趙嘉月的動作很是滿意。
明白趙嘉月不是那種好打聽的人,他輕聲笑道:“算是你懂事。”
趙嘉月與那兩人擦肩而過時,發現他們的肩上扛着一個麻袋,裡頭傳來淡淡的女子脂粉香……
很可惜——
趙嘉月管不上這樁事。
隻能在心裡給人默默祈禱。
“大膽,你們知曉我是誰嗎?”
女人淩厲的嗓音從麻袋裡傳出,趙嘉月的腳步頓住,臉色忽而僵冷:這聲音很是耳熟啊!
見趙嘉月的神色不對,大哥轉過頭看向趙嘉月,眸中些許厲色,帶出他威脅的口吻:“小公子這是怎麼了?”
趙嘉月展開笑顔,“想着是不是有工具落在豬圈了,不過無妨……下次再來取吧!天色不早了,我家人肯定是在等我下山了。”
“嗯,早些離開吧!”
大哥帶着趙嘉月步上馬車,忽而身後傳來一道很尖銳的怒音,罵的很是兇惡:“趙嘉月,你居然敢讓人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