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遊刃有餘的步伐聲通過甬道傳入耳畔,越來越近,平穩有力的心跳聲仿佛是在他耳朵邊上跳動的。
陸鑫橙的雙眼緩緩睜開,黑曜石般的漆黑眼眸被縷縷血絲包裹,一絲難以覺察的戾氣浮現眼底。
有人過來了。
空氣中鮮血的香氣遙遙傳來,與此同時還有一股非常特别的氣息,陸鑫橙不由自主地貪婪地深吸了一口。
造訪者的腳步停下了,眼中閃過一絲微詫。
似乎沒想到這是一條死路,
更沒想到眼前的會是再熟悉不過的面孔。
倚靠在穴壁上的人,面龐清俊無比。面頰較之前更加白皙了,白瓷般有一種莫名的脆弱感,讓聞鑰知莫名的聯想到了剛才路過見到的白水晶。
燦若星辰的眼眸此刻光芒異動,仿佛是看到了什麼讓他興奮的事情。
“鑰知。”那語氣乍一聽滿是驚喜,卻隐約是在壓抑某種情緒。
被叫到名字的那瞬,聞鑰知神色一凜。
他腳步稍頓,“不錯,還能叫的出我名字……”聞鑰知慢慢靠近,長劍紫烏被握在了右手。
“你是要殺我嗎?”陸鑫橙盯着那名器紫烏,擡起頭,蒼白脖頸下血管清晰。
他長睫輕顫,眼中的天真無懈可擊,看起來就像是個被摯友背刺的無辜受害者。
聞鑰知自上而下的俯視他,臉上是近乎冷血的默然:“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
陸鑫橙盯着近在咫尺的胸膛,過近的距離,皮膚下的血管流動清晰可聞,心髒跳動的聲音幾乎要振破耳膜了。陸鑫橙喉嚨發幹,那種對于血肉的渴望,讓他想要撕碎眼前的人。
他重咬舌尖,痛楚在口腔蔓延開,讓他一瞬清醒。
“我知道,你是獵鬼人。”他眸光微黯,鼻音中戴着說不出的寞落。
哪怕是最鐵石心腸的人此時都會動容。
但對于聞鑰知,陸鑫橙絲毫不懷疑,就算此刻在眼前的是他親生父母,他也照殺不誤。
陸鑫橙盯着眼前那雙蘊含殺氣的雙眸,半晌,唇邊綻開了笑容:“沒事,我不怪你。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幾句話要交代,沒問題吧,老朋友。”
那熟悉的笑容蘊含着一種陌生的,奇異的感覺,有着莫名的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聞鑰知的眼神短暫的空白了一下。
陸鑫橙勾了勾食指,示意他靠近。
聞鑰知身體一僵,微不可查地往前動了半寸。
“那塊水晶是留給你的,找個好買家。之後就不用那麼拼命了,畢竟你想做的事得活着才能做到。”聞鑰知瞳孔微縮,呼吸明顯的一滞。
陸鑫橙仰頭,視線放空看向岩壁頂部,“其他就沒有了,反正我的心願也完成了,沒有遺憾了。”
聞鑰知心中卻隐隐生出疑窦。
邪靈盡管是邪惡至極的存在,但唯有一個優點,誠信。除非交易達成,他們不會收走對方的靈魂。因為靈魂是他們提前預定的,他們也不會放任交易對象死亡。
陸鑫橙與邪靈的交易到底是什麼,難道,會和他有關?
“鑰子……”陸鑫橙似乎想要去觸摸對方的臉頰,但手卻虛虛停在了空氣中,“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活着,我相信,你的父母也是這麼想的。”
聞鑰知盯着他,薄唇抿着。
“來吧,殺了我。”陸鑫橙閉上眼睛,“結束我的痛苦。”
聞鑰知卻遲遲沒有動手。
“你在等什麼?”長久不聞動靜,陸鑫橙知道如他所料。他緩緩張開眼,果然,那柄散發着危險氣息的紫烏已經被收回了後背。
“你知道殺的你兇手是誰嗎?”紫烏已經收回到了背後,聞鑰知盯着曾經的摯友,目光審視不帶半分情愫。
“……我知道啊。”半晌,陸鑫橙低聲道。
聞鑰知目光晦暗不明:“那你不想報仇嗎?”
陸鑫橙直視着那雙仿佛能識破一切僞裝的異瞳:“當然想啊,但他不會死在我的手裡,那太便宜他的,”陸鑫橙目光坦然,唇邊是譏诮的微笑,“會有更恐怖的報應等着他的。”
突然想到了什麼,陸鑫橙眨了眨眼,“你不會以為我想要你替我報仇吧。”
聞鑰知手指隔着布料捏住了口袋中那紙合同,臉上表情不變,言簡意赅:“沒有。”
陸鑫橙沒有深究,移開了話題:“但是我不太記得得這個地方了,印象中似乎曾經來過。但現在這裡出現了很多惡鬼,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二十年前,很多人被活埋在這兒了。”聞鑰知顯然在來之前已經做過了調查。
陸鑫橙的目光中露出詫異,“什麼?”
“如果猜的沒錯,這次本來又要有幾個劇組的人長眠與此了。”
陸鑫橙皺眉,眼中似乎有些不解。
“害你的人,他手下的亡魂,不止你一個。”聞鑰知聲音沉冷。
飛機上
戴勝凡看了眼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就能落地了,他看了眼舊式手機,
沒有信息。
微微皺眉,這個大師,辦事的效率未免過于低下了,
手機适時地發出震動。
“任務已完成,一切順利。隻是,幾個下到地窖的人都死了。”
戴勝凡看着信息,口罩下隻露出的眼中終于流露出了滿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