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聲這招,人家兩不沾昨天剛玩過,叫他今天再玩沒可能了,”餘豆果假裝不屑,道:“他這人就頭腦簡單,除了想赢沒别的。”
吳辛在夏憲耳邊小聲道:“别信,他去偷看人家排練了。”
這倒是真的。但說實話,就算沒去看過,餘豆果也一樣會這麼說。
比起吳辛夏憲許平,餘豆果顯然更了解蔣升,知道聰明的蠢孩子比任何人都傲慢,沒打算也不樂意輸給任何人。
觀衆不是專業人士,聽的多半是個熱鬧響聲,所以今天《Treppenwitz》的編曲和從前不一樣了,弄弄和蔣升亦有變化,鼓手也變成了自己之外的人,以緻台上的樓梯玩笑是熟悉又陌生,一切和餘豆果記憶中相似但又不同。
不管怎麼樣蔣升今天都一定會開口唱的,很用心的那種,因為想赢的人就必須與觀衆有更多情感的聯結。
「你們知道的」
「我為什麼要唱這樣的歌」
不止蔣升的人聲,夏憲也順便留意了下樓梯玩笑的合作鼓手,發出感慨:“嚯,這雙踩!”
餘豆果敷衍道:“是啊,真棒。”
這一臉假笑是真的離譜,這話說的也是酸得不行,可惜夏憲聽出來了,但許平沒在意。
“這技術,打得不比你差吧?”
某種意義上,這話其實算是他在誇獎,但餘豆果還是假笑,笑得就連吳辛都忍不住遞了個眼色,而許平身旁的夏憲則拍了下他的肩,讓傻弟弟少說傻話。
「我想贊美一生無味的平靜」
「好奇命運用開始來結束」
「怪這命運中途沒有暫停」
這歌需要人安靜的認真的聽,就連夏憲也專注于這歌裡連續不斷變化卻又精确對位的奇數拍。
“服氣,我這手不行。”
蔣升确實是講究人,就像許平說的,他找的鼓手不用說,還有他自己的吉他,弄弄的鍵盤,雖然沒有貝斯手就由弄弄兼職,或者幹脆蔣升自個錄,把貝斯塞進program裡,也一直很不錯。
說真的,樓梯玩笑這樂隊,就是一直保持着高級且好聽,好聽得不招今天的餘豆果喜歡。
無奈旁邊的許平是太專注了,而且聽着人家的貝斯,就忍不住要開口。
“聽說蔣升他們貝斯也是自己彈啊?夠強的。”
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夏憲立刻打岔:“什麼意思啊這位弟弟?”
許平不明所以。
夏憲質問他:“你個死孩子一天到晚跟我這瞎暗示什麼?你哥哥我當主唱的風格就是這也不會那也不會!不服你也給我憋着!”
“你也确實就會上台喘氣那兩下了!但我問他呢!關你什麼事兒?”
居然還問哪樣不會?吉他貝斯不論,就現在台上這位據說保持母胎單身的哥們,談戀愛那是肯定不會吧?
再看看他許平本人,從來就表示愛情重要,但音樂更重要,似乎也談過些戀愛,但最後基本無疾而終。
可能臭直男就都這鳥樣,夏憲搖頭表示絕望。
剛被cue完又被cue就算了,連個名姓都沒有,旁邊的許平這一天天地除了“他”就“你”,台上蔣升唱好歌就說不好人話,餘豆果發現自己對這個世界上的直男已經不是過敏,而是絕望。
哎,這歌已從近22分鐘的原曲,縮減到節目組要求的,更适合上台表演的時長,為什麼還是覺得怎麼這麼長?
餘豆果心想着,當時就不該和蔣升一塊瞎折騰。
「接下來的安排是解決上一個錯誤」
「接下來的生活是循環理智和感情」
行吧。
其實這歌應景,是樓梯玩笑的第一首歌,也是餘豆果跟着蔣升排的第一首歌。
「當時忘記說的 誰還記得」
「不合時宜 太多笑話」
「下次見面我要講給你聽」
餘豆果心知肚明,不管這首歌是長還是短,終有尾聲,演完就結束。
從前太快樂了,顯得分離更可憎。
歌曲之外,已經沒什麼下次不下次。樂手分開堪比情侶分手,實則從決定分離的那一刻起,關于台上偉大自負主唱的一切,都是過期的樓梯笑話,而意淫單戀的前鼓手,永遠不合時宜。
在陰暗角落單戀失戀的人,根本不怕傷心,此刻餘豆果就跟大家夥一起,笑着在歌結束時用力過猛地矯情鼓掌,以他臉上的假笑容,掩飾内心的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