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也太巧合了一些。
楓舟寒隻覺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按耐住内心的激動,他扶着老郎中坐下,趁熱打鐵,着急詢問。
“這上面的陵西村,就是清越山山腳底下那個村子嗎?”
老郎中蹙着眉想了一陣,才堪堪點頭:“應該是。”
“不過年輕人,聽說雲倉崖有千古兇獸守着,去了就是送命的。”
他老人家秉承着濟世救人的觀念,能勸走一個算一個,因為那兇獸……實力非同小可。
就連金丹期的人進去,也不一定活着回來。
“您不用擔心我,至于陵西村……我是必須要走上一趟的。”
“多謝您告知于我。”
老郎中好說歹說,苦口婆心地勸楓舟寒到了門外,直到兩人臨走前還在好言相勸。
楓舟寒沖老人家揮揮手,老人家的好意他心領了,隻是這世上還從來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
“其實你不必勉強。”江眠望向他。
楓舟寒不假思索:“你的事怎麼能算勉強呢?我可不能讓我未來的道侶整日病怏怏的。”
“别瞎說。”
江眠被噎得一時說不出話,癟癟嘴,不再看他了。
或許出于之前的愧疚,江眠今日難得聽話,對他的态度一再容忍。
否則這時候就應該兇巴巴瞪着他,時不時怼上一句“誰是你道侶?我才不喜歡你”之類的。
穿過一片繁華鬧市,人群的潮聲逐漸遠去,兩人拐到一個安靜的小巷。
楓舟寒急着回去部署一系列計劃,阿眠這一路上仙力消耗太多,不能再拖了。
“我記得這裡有條小路,等回了客棧,我們收拾收拾,明日就出發。”楓舟寒眼中滿是江眠的倒影,幸福感攀升。
江眠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凝重點頭。
兩步、三步、五步……
楓舟寒停下腳步,隔着大老遠,他聽到有人刻意壓低呼吸的微弱喘息聲和細微摩擦布料的聲音。
到了他這個修為,對周圍環境的感知已經超乎常人,甚至達到敏銳的程度。
正常人誰會刻意壓低聲音呼吸?
有古怪。
隐約中,他嗅到一絲殺氣。
“阿眠,穿過右邊這條小道,斜對面就是客棧,待會兒如果打起來,你就先走。”楓舟寒貼近江眠,一隻手攬住對方的腰,不等江眠反坑,他柔和壓低聲音。
江眠明顯愣了愣,乖乖縮在他的懷裡。
“你懷疑……”
“嗯。”
江眠不禁糾結:“他們的實力……”
“放心,都在我之下,我擔心打起來可能威脅到你的性命。”
楓舟寒這句話像是一劑安撫良藥,江眠聽後眉頭舒展,對他微微颔首。
哐!
江眠一如既往用肘臂的力量撞開楓舟寒,将“生氣”兩個字明晃晃挂在了臉上。
“楓舟寒,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嗎?我對你不感興趣,你還一直往上貼,真是不可理喻!”
說罷,江眠氣憤難消,賭氣地拐進右邊小道。
楓舟寒神色痛苦,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往後倒退幾步,仔細看還能看到眼角閃過的淚花,可憐兮兮。
“阿眠,你真的不管我了嗎?”
他弱聲挽留,江眠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過他,頭也不回地穿過那條小路。
目送江眠走遠,楓舟寒心底懸着的石頭徹底落了地。
他收斂神色,警惕回眸,一記眼刀甩到對面房梁上,面若寒冰,冷凝的視線一瞬不瞬盯着那裡。
“還不打算出來嗎?”
楓舟寒持劍而立,臘月的風吹得他衣袂飄然。
他鎮定地站在那,白衣勝雪從容不迫,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神祇。
話落,身後傳來落地的腳步聲。
幾十名化神初期齊刷刷出現在他的身後,個個面帶黑巾,表情肅目。
他們手持長劍,嚴陣以待。
楓舟寒還有閑心數了一下,一共二十個,不多不少。
這身派頭他可熟悉了,如果沒猜錯,應該還是定安侯府的親衛。
随便出手就是化神期煉虛期,陸仁賈對那位定安侯來說,意義可真不是一般重要啊。
楓舟寒看了半天,他腦海中想到的那個人卻遲遲沒有出現。
不對,這種場合,陸仁賈不出來指揮?
還是……
明白過來的楓舟寒為時已晚,眼前二十個人,每人寒氣外洩,凝眸中散發出濃重的殺意。
楓舟寒追悔莫及,隻怕他現在已經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而他剛才居然還故意放跑阿眠!
他想拍死自己的心都有了,放阿眠走,這不是直接把阿眠推向狼窩嗎!
他的視線重新回到這二十個人身上,陡然握緊手中冷劍。
速戰速決!
江眠根據楓舟寒告訴的地址,從小路穿過後擡眼便看到那棟熟悉的客棧。
左腳剛邁出去,他的手腕被人從後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