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江眠笑笑,“我們怎麼認識的?你最好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陸仁賈瞪他:“你審犯人呢?還一五一十說清楚?”
江眠眉心一皺,不給他任何思考的機會。
“說話!”他的語氣透露着不可忽視的強制性。
陸仁賈:“……在街上,我見你儀表堂堂頗有君子風骨,便請你去客棧吃了飯。”
江眠緊逼:“還是那條街嗎?”
“那是當然,我個人比較懶,隻就近。”陸仁賈信誓旦旦。
此話卻招來江眠一聲冷笑。
“撒謊!”江眠漆黑的雙眼死死盯着他,“通往定安侯府那條路上根本沒有客棧!”
陸仁賈愣了愣,臉色煞白,像是被抽幹了血色。
“說話!”江眠窮追不舍。
他目光閃躲,由于緊張說出來的話也有些結巴:“那…那就是我記錯了,不是通往定安侯府那條路,是……是另一條!”
“是嗎?”江眠瞳眸幽深,“你不是說你是第二次見面才想結交我這個朋友嗎?”
“而第二次見面就是在通往定安侯府那條路上,你剛才也承認請吃飯的客棧在那條街,你現在又說記錯了?”
“陸仁賈,你矛不矛盾?簡直漏洞百出,毫無邏輯!”
說着,江眠不想再與陸仁賈糾纏,轉身沖帝東皇崇敬一拜:“陛下,此人的回答驢唇不對馬嘴,簡直一派胡言!”
“請陛下為在下做主!”
陸仁賈石化在原地,直到現在他的大腦還處于懵圈狀态,他不明白,怎麼答得答得就被江眠那小子套路了!
經過剛才一番舌戰,衆人聽得瞠目結舌,尤其是帝東皇跟太後,兩位老人家互相對視,皆看出對方眼底震驚之色。
帝東皇幾次欲言又止:“你……”
所有人都沉浸在江眠的唇槍舌戰中難以自拔,唯有一人,他的心自始至終追随着江眠。
從一開始,他便認為江眠一定是赢的那個。
楓舟寒身形巋然不動,默默站在江眠身邊。
這個過程他不加幹涉,因為這是阿眠的主場,他絕對信任阿眠。
而他,隻需要做一個為他遮風擋雨的身後人就好。
帝東皇好半天才調整過來,輕咳一聲,順着江眠的話嚴肅點頭,看向陸仁賈。
“陸仁賈,看在你爹定安侯的份兒上,朕給你個機會,實話實說,不要在朕面前耍花樣!”
天子一怒,整個國家都得跟着抖三抖!
帝東皇發起怒來,那可不是以死謝罪能相抵的。
陸仁賈雙腿一軟,“撲通”跪倒在地,本來他的精神就有些緊張,被江眠這麼一攪和,他逐漸接近崩潰。
他面色頹然,認命地磕頭說道:“陛下,我承認……我确實對江眠心存不軌。”
“但是!”陸仁賈猛地擡頭,漆黑的雙眼血絲密布,“陛下其實你們還不知道吧?江眠他是神仙!還是仙界本土神仙!”
他精神振奮地指着江眠,激動到手指微微顫抖,眉毛上挑臉上難掩喜色。
“陛下,本土神仙的血有延年益壽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啊!”
陸仁賈滿懷期待地觀察衆人的反應,然而很快便讓他失望了。
衆人神色複雜,眼中隐隐夾雜着一絲同情,陸仁賈一頭霧水,不解皺眉。
帝東皇抵唇輕咳,好半晌才打破沉靜。
他看向江眠:“他說的是真的?”
江眠搖搖頭,目光誠摯認真。
“他撒謊,他根本沒有證據。”說着,他再次正面朝向陸仁賈,墨眸緊盯,“你有什麼東西證明我身上有神仙血?”
在許多人看不見的地方,太後不高興地努努嘴。
“本來我是有證據的,可是證據都被你們毀了!”陸仁賈憤懑不平,氣得臉紅脖子粗。
江眠嘴角綻開笑意,似乎對他這句話很滿意。
“那就是沒有了?”江眠臉上表情驟變,笑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突如其來的愠怒。
他冷冷一笑:“好你個陸仁賈,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找人追殺我們,你這是草芥人命!”
他沒有給陸仁賈反駁的機會,擋在陸仁賈開口之前,江眠快步上前,一手緊握對方的手腕。
用力之大,在陸仁賈手腕處留下一道紅痕。
陸仁賈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腕上的痛楚分散,他怒罵道:“你幹什麼?!”
江眠手中力道越發收緊,寒眸中恍若爆射出一道戾光。
“說是要追殺我們,其實你們意不在此吧?”
嗯?
江眠這似乎話裡有話啊?
不僅是帝東皇,還有太後太子,就連在旁邊沉默看熱鬧的皇後也一并看過來。
陸仁賈被數道意味深長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他橫眉反問:“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