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丁知樂在,楊文帆十點四十五就能回到家中,他房間沒上鎖,如果是前兩年,丁知樂早沖進房間等了,近兩年兩人都長大不少,向來無所畏懼的丁知樂,也開始默默遵循着“不能随便進人房間”的鐵律。
丁知樂和楊文帆房間挨着,東西向距離有三米,中間隔開一間衛生間,家裡兩個衛生間,丁楊房間中間的是女廁,周有才葛歡房間旁邊的是男廁,廁所裡沒人,丁知樂就守在廁所南邊兩米,也就是距離楊文帆房間一米處。
楊文帆回家時,丁知樂腦袋靠着白牆,睡眼朦胧地亂望,楊文帆覺得她模樣好笑,還用腿踢她的小馬紮,不踢還好,一踢精神全恢複了。
丁知樂還是以往那個小辣椒:“幹嘛,一回家就找事。”
夜間有風,楊文帆的外套挾着涼氣,丁知樂無意中擦到他手背,涼得像冰塊:“隻有風度,沒有溫度。”
丁知樂那張哀怨的小臉差點沒把楊文帆逗笑,剛進十一月,雲江溫度處于二十度上下,早晚十六七度,校服外套加一衛衣夠用,他騎車忘帶手套,被風吹得厲害罷了。
“你擱這兒守株待兔呢?”丁知樂馬紮旁邊有一瓶橙汁一瓶可樂,橙汁喝了三分之二,可樂還沒動。
丁知樂恍然大悟,二郎腿瞬間着地,沒開瓶的可樂殷勤地送入楊文帆手中:“大人請笑納。”
楊文帆擰開瓶蓋,氣泡升騰的那刻,瓶蓋又被擰緊:“黃鼠狼給人拜年,指定偷雞摸狗了。”
“你還中考狀元呢,我這學渣都知道,明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楊文帆的冰手掃過丁知樂臉頰,三秒後彈開,丁知樂被涼氣搞得心顫顫,楊文帆嘿嘿樂兩聲:“不明白,不懂,肯定是你記錯了。”
丁知樂有大事要辦,懶得和他争辯:“有秘事會談,找個隐秘地,你房間還是我房間?”
“你是放火了,還是被老師抓住課上睡覺要請家長了?”
丁知樂打楊文帆胳膊:“烏鴉嘴,怎麼不想我的好,萬一是我月考考了班級前十,要來找你讨獎勵呢?”
“你都說了是萬一。”
“這不是重點。”
楊文帆擰開可樂:“真考前十,獎勵好說。”
丁知樂的臉肉眼可見地墜下來:“你房間吧,我屋亂,沒你站腳地。”
“你博愛,給老鼠提供家的同時,還給它們吃不完的糧食。”楊文帆有段時間沒見過丁知樂房間的全貌,但依照這丫頭的個性,除非房間成災,否則絕不收拾,也能在腦子裡構想畫面。
丁知樂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白楊文帆一眼,掄開肩膀就推了房門:“這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我很善良,好吧?”
楊文帆被子疊得整齊,豆腐塊形狀,垃圾桶裡沒垃圾就算了,地闆連根碎頭發都沒有,強迫症恐怖如斯。
丁知樂自覺坐在他椅子上,書桌上還放着本課外書,丁知樂翻了兩頁,密密麻麻的字體像螞蟻一樣排列,毫無閱讀欲望:“不開玩笑,我是來談正事的。”
楊文帆脫掉校服外套,灰色衛衣襯得他眉目清冷:“談呗,嘴長你身上,說什麼全憑你願意。”
丁知樂心裡有疙瘩纏着,堵得她難受:“我這次是認真的,我想問你學習方法,我不想去新區的七中,沒有認識的人就算了,還得住校,兩周一次大修我能憋死……”
話說到最後,丁知樂語氣有了委屈意味,楊文帆挂好外套,慢悠悠坐在床邊,觀察她的眼神很認真:“想學習了啊?”
丁知樂點頭,面上愁雲密布。
“簡單,以你的實力,八個月速成沒問題。”可樂還在楊文帆手邊,擰開蓋子,他又喝了兩口。
丁知樂沒想到是這個答案:“真的假的,你别騙我?”
楊文帆踢她鞋:“真的。”
“那是什麼方法?”丁知樂很激動。
楊文帆盯着她:“獨創秘籍,隻傳你一人。”
丁知樂心髒燒了把火:“我保密,我保密。”
“不保密也一樣。”
“究竟是什麼?”丁知樂覺得他在賣關子。
楊文帆脊背攤在床上,眼睛望天:“你好心的哥給你一對一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