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輸了,一敗塗地,一塌糊塗。
風聲灌耳,如同從高空極速墜落,沒有一點辦法。
會粉身碎骨嗎?
還是落入到一個灼熱的懷抱。
周妧抱住了他,秦玦眼角滑下最後一滴生理性淚水。
我有點不好意思了,這對我來說不過是上了點難度的情趣,怎麼秦玦跟丢了魂似的?
他不會真沒體驗過這些吧。
啊!!!!!!!
他眼角掉下來的小珍珠是什麼?
他可是皇上啊!
不是眼淚吧?
玩過頭了,這下該怎麼收場,他非弄死我不可。
不不不不,一定是因為下面被擋住了,才從上面出來的。
對,一定是這樣的。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我安慰完自己,看着他幾乎通紅的眼睛,睫毛濕成一簇一簇。
秦玦眼神發直,從殷紅的唇中冒出的話語破碎,幾近哀吟。
我聽不懂他想說什麼,吓得心髒怦怦跳,頗為心虛地俯身抱了抱他。
趁他神智剛有回籠之際。
拉下紅緞,拔下細簪。
他聲音陡然拔高,隻喊了一下,自己就哆嗦着捂住唇将剩下的尖利痛苦全部咽入腹中。
隻是依舊沒有任何纾解的迹象。
他仰頭喘氣,像是擱淺瀕死的美麗海妖。
我心頭又是一跳,慘了慘了,不會真過了頭了吧。
手指碰了碰。
秦玦不堪忍受,眼角又灑出生理鹽水。
“疼......”
他怔怔地看着我,已然失神。
青絲混着汗水淩亂的貼在身上,冷香濃的不能再濃,秦玦那雙養尊處優的手,掌心遍布傷口,指甲硬生生劈斷了一半,模糊的血印子被抓的到處都是。
他微微張着嘴,吐出的氣息都不再溫熱,嘴唇上好幾道浸滿血的裂紋。
整個人透露出一種靡麗至死的狀态。
這該怎麼辦?
痛苦不會消失,但會轉移。
現在輪到我痛苦了。
我呼喚出系統,好在它那邊暫時沒有接到主線人物生命垂危的警告。
我狠了狠心,這種情況應該是可以挽救的。
壓着他修長的腿,我拉開了一晚上沒動過的裙擺。
造孽啊......
......
天快要亮了,秦玦睜開眼,後腦陣陣眩暈。
想坐起來,不知道牽動了哪裡,綿長的一縷疼痛順着下腹蔓延。
他“嘶”了一聲,後背流出冷汗,這感覺......
掀開被子,一根極細的金簪滾了出來。
尖端纏繞着幹涸的血絲。
昨晚,這可是刑具。
秦玦變了臉色,眸底深處是下意識反應的懼意,随即是滔天的怒火。
周妧這個混賬東西又跑了,他非要殺了她不可。
不。
五馬分屍!
秦玦坐着緩了一會兒,一臉惡心的撩開了一個晚上就開出片片白花的暗紅帷幔。
聽到床上的動靜,我也不敢擡頭,在地上跪的更老實了。
三分鐘前我剛從床上跑下來跪在地上,營造出一種自知罪孽深重跪了一晚上的氛圍。
茶杯被甩了過來在我的腿邊炸開。
該死的封建王權,該死的尊卑制度。
我不就是沒控制住High了那麼一小下嗎,就紮進去那麼一小點,比打個針都輕。
至于這麼生氣嗎?
你不能光想着疼忘了爽吧,雖然丢了臉面,但也得了實在。
不算虧吧。
我“哐哐哐”實打實地磕了三個頭。
他現在恢複了,我又成了那個柔弱的我,這誰不害怕。
“皇上我錯了。”
“滾。”
“皇上......”
“滾!”
又一個茶杯“犧牲”在了我的腳邊,茶杯上繪的小鳥被摔的四分五裂。
隻剩一個頭對着我,好像在笑。
我小心的避開了地上的碎瓷片,滾了出去。
很好,精心準備的台詞一句也沒用上,下次就不準備了。
李居懷看着我合上内室的門,表情古怪。
“皇上他......”
我站在風口,任風吹起我的發絲,留一個霸氣狂妄的側影給别人。
“皇上早起心情不好,起床氣大了一點。”
李居懷憂心地往門上看了一眼,“美人......先回去吧。”
能留在皇上身邊的人都不會是等閑之輩,他自小習武内力極深。
......所以昨晚聽到了裡面的聲音。
“照顧好皇上。”
我落荒而逃,生怕晚一秒就有人跟我算賬。
走到半路上,綠柳迎面跑了過來。
“美人,你怎麼衣衫不整的就出來了。”
胡說什麼!我衣服穿的好好的,就是沒梳頭發而已。
誰讓盤發的金簪留給那位做紀念了呢。
昨晚過于得意,現在我神清氣爽,甚至還想翻兩個跟頭。
“找我什麼事?”
綠柳一拍腦袋,“對了美人,淮南王府的王大人又來了,他要帶走昨天說的那個明燭。”
行吧,這兩個跟頭到宮外再翻。
我走小道帶着綠柳摸進了玉陽宮的偏殿,換上了一套普通宮女的裝扮。
“美人?”她不解的看着我。
“綠柳,我有個艱巨的任務要交給你......”
我附在她耳前,把我離宮後的事宜給她交代清楚。
“您要出宮?”她瞪大了眼睛,“這不行啊美人,妃嫔私逃出宮可是死罪,況且淮南王要的不是窦霓婉嗎?”
“傻丫頭,”我敲了敲她的腦袋,“咱們宮裡哪有什麼窦霓婉,那個人就是我!”
“是您?”
她驚叫出聲,又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驚呼道:“您私自結交淮南王?!美人,這可是死罪!”
“嗯。”我挖了挖耳朵,想起昨夜秦玦活色生香的模樣,“反正我的死罪也不止一樁了。”
綠柳大受震驚,她抓着我的手。
活像抓着一頭主動奔向屠宰場找死的豬。
我拍拍她的手,“皇上近期應該不會來找我了,若是有人來,你就說我病了不見客。”
她的眼裡閃着淚光,終究還是松開了手。
在一起久了,還真對這個小竹竿生出了些感情。
我語重心長的說出了那句經典語錄,“我會回來的。”
興奮過頭了人就容易困,我上了那什麼王大人的馬車。
淮南王府殊榮很多,比如,王大人一亮牌子,連敢上來查車的人都沒有。
漫長的車轍聲響在耳邊,我在裡面睡的天昏地暗。
不知道到了什麼時間。
馬車終于速度減慢停了下來。
我從窗子上撩開一條縫,看到了金光閃閃的四個大字。
“淮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