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雲山莊每一個現役殺手,都是從小刀山血海裡淌出來的。
各種場景的暗殺,懷晴從六歲起便經曆不少,毒殺、遠攻、借刀殺人。懷晴還記得她的第二個暗殺目标,便是用毒。那是一個雍容華貴的男人,一杯滴了斷腸散的清茶便要了他的命。
男人淚流滿面地喝下,死不瞑目,一雙凸出的眼珠直勾勾地看向她,似乎非要看出一點什麼,可他明明已經瞎了。
那年,她才七歲。公子律贊她,“很有慧根。”
殺人,跟有慧根聯系在一起,真是好笑。
懷晴也确如鬼公子所言,用最短的時間成了暗雲山莊的一把刀。
每每出任務時,衆刺客巴不得與懷晴組團,這樣便能活着回來,再不濟,也不用受暗雲山莊的折磨。慕甯與竹影便是抱着這般試一試的心态,成了“分花拂柳”的一員。
如今她已二十。自從練成拂柳刀後,懷晴已許久未用“毒”殺人。
每每用毒,總能想起七歲時殺死的男人,死前骷髅一般的眼睛。
還不如用刀,更快。
就不用看人們死前的眼睛。
懷晴摸了摸玉蘭手環,木雕的玉蘭花舒展着花瓣,花芯裡正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她彎下身,挑開裴綽的裡衣。
燭光映照着他緊實的胸膛,肌肉分明。左臂纏着白布,滲出紅意,前日遇刺時的傷口并不緻命。
他身上不少長長短短的舊傷疤,最引人注目的是左胸口一塊深紅色的胎記,像前世被人狠狠刺了一刀。懷晴伸手一摸,皮膚滾燙,連她指尖都帶着一股灼燒感。
手指下方,是裴綽跳動的心髒。強忍着一刀刺進裴綽心髒的沖動,懷晴解開他的左臂紗布,傷口又細又長,粗看确似“柳葉刀”所傷。
懷晴捏着木手環,将盛着毒粉的空隙對準傷口。
白色的粉末簌簌落下。
在這一瞬間,她忽然覺得心頭一輕,仇恨如同積年的塵土終于被拂去,輕得不真實。
她知道,她即将獲得自由。
然而,這自由如同大雪初晴,反叫人覺出幾分寒意。
撲的一下。
懷晴的手腕被一股蠻勁拉着往前傾,一個不慎,整個人落入裴綽的懷中。
粉末落下的刹那,偏了方向,灑在月白的罩子上。懷晴一腳踢開罩子,粉末連帶罩子落地,已倏忽不見。
她松了口氣,擡眸看向裴綽,他雖睜開了眼,卻顯得極不清醒,眼神迷離地看着她。
“松手。”懷晴兩手被裴綽抓住,整個身子伏在他的上半身。
裴綽不答,也不松開。反而将她整個圈在懷裡,纏住她的小腿。
好似他正酷暑難耐,把她當作降溫的冰塊,要極盡肌膚相貼。
他……中了媚藥。
懷晴啼笑皆非。蕪夏那句“我幫你”便是如此玄機,怪不得先前看她時笑得花枝亂顫。
同喝一壺酒,懷晴毫無反應,隻因她每月服用暗雲山莊的百毒解,尋常的媚藥迷藥拿她沒轍。
嘶的一聲。
懷晴的前襟破了一個口子,玉色鴛鴦肚兜明晃晃地露出。她捂住胸口,卻攔不住裴綽撕開她的裙擺。
仿佛尋到了清亮舒服的物什,他本能地撕碎面前的一切障礙。
眨眼功夫,懷晴身上幾無片縷,搖曳的燭影落在玉色長腿上,更顯得風月無邊。
她是微涼的玉,他卻如同噴薄的火山,纏綿而熾烈。
非要把冰玉也要燙熟了一般。
空氣中彌漫着不可言說的悸動。縱使從前使過一兩回美人計,懷晴何曾見過這場面。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懷晴暗罵一聲,翻了個身坐在裴綽腰上,按住逐漸狂躁的裴綽。
對面卻順勢伸手,攀上她的後臀,如同地錦攀咬着高牆,大有絕不松手的架勢。
木蘭手環内側藏了一粒百毒解,懷晴十分不情願地将内側縫隙對準他的唇。
他呢喃着什麼的瞬間,百毒解落入口中。
趁着懷晴擺弄手環的刹那,裴綽一時沒了禁锢,兩手攀着懷晴的手臂一拉,上半身迎抱了上來,捧着懷晴的臉頰。
兩唇剛一相接,她還未覺出裴綽唇上的躁意,兩唇便如清風玉露,匆匆相逢又撤開了。
百毒解起效還有一盞茶時間,裴綽的躁動還未舒緩。
啪的一聲。許是裴綽難受,竟用左手拍打她的後臀。
懷晴的臉亦是燒得通紅。心道,若非門外暗藏着絕頂高手,此刻非将裴綽千刀萬剮不可。
裴綽卻不安分,聲音迷蒙低沉,身體如同釣來的魚兒,翻來覆去,惹得懷晴一手控住其肩,一手控住腰際。
“不許動!不然,以後讓你像謝無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