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少晝大喊一聲:“有了!”
因為她的聲音實在太響,樓心月心中升起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說時遲那時快,她将少晝提起來就往觸手可及的一個空盒子裡塞。
少晝還沒來得及反應,身軀就已經不由自主地化為一團黑影,越縮越小,被樓心月甩進了那巴掌大的盒子裡。
下一秒,越向燭果然推門進來了,他走到樓心月和以芊的跟前,狐疑地打量着兩人。
“方才我似乎聽到什麼動靜,以為是刺客。”越向燭轉動着頭,四下尋找“刺客”的身影,沒有收獲。
“想來是公子聽錯了,外頭白日晃晃,估摸着也不會有刺客來的。”
沒有找到想要的結果的越向燭隻好離開了以芊的屋子。
确認他走遠後,樓心月才打開盒子放那影妖出來。影妖又從一團黑影化作人形,一臉不滿,“你藏我做什麼?讓我一鞭子殺了他。”
“我知道你恨極了燼陽,但現在絕不是時候。”
每一個妖,就算不恨燼陽,也絕對是厭惡燼陽的。樓心月也無法例外。
“哎呀我知道,我随口說的。”少晝無所謂地擺擺手,“再說了,救她姐姐不是還得用上他麼,我自然不急着要他這條命。”
接着她便将自己的計劃和樓心月她們說明了一遍,以芊聽完便連連拍手稱好。樓心月似乎還有顧慮,但考慮良久,仍是點了頭。
以芊得到樓心月的首肯,立刻喜出望外地跳了起來,朝着樓心月飛撲過去,突如其來的力量讓她不禁後退了幾步才站穩。
少晝以為自己“逃過一劫”,不曾想這小姑娘實在自來熟得緊,二話不說也撲了少晝。
“隻不過,有些細節我們還得再仔細商讨好。我總覺得越向燭并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
少晝雖然不覺得樓心月所說的越向燭有什麼可怕的,但還是很同意行事前好好商榷一番的。
晚間,越三公子還為不想出席四叔家的兒子的婚宴而發愁,難以想象那一日要面對多少半生不熟的親戚。
要是有辦法能讓婚宴辦不成就好了。越向燭默默想着。但這畢竟隻能想想,甯拆十座廟也不毀一樁婚,他可不想做那種無恥的事。
坐在庭院中發呆的越向燭忽然感到腿上一陣壓力,低頭一瞧,原來是個小姑娘扒在了自己腿上。
再仔細一瞧,這不是心月姑娘帶回來的妹妹麼?
他客客氣氣地把以芊扶起來,極有耐心地問她:“怎麼了?”
小姑娘抽抽嗒嗒地說:“公子,本也不想麻煩你,可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件事唯有公子能解決。”
“你且說,若是我能幫得上忙,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以芊擡眼,含着淚看他,“有公子這話我便放心了。其實是這樣的……”
以芊将家姐被迫與弋華州分府那位越公子成親一事娓娓道來,其中詳略得當,不該說的不說。比如說她看到越府裡有妖一事,故意沒說。
暗處,樓心月和少晝欣慰地聽着以芊将她們定好的台詞,既不多字亦不少字地說得幹淨利落,演技也是可圈可點,感動得幾乎要落淚。
這孩子聰明啊!二妖心中暗歎道。
至于越向燭能否發現越府私藏妖一事,便要看他自己了。
可越向燭的反應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甚至于以芊都開始擔心是不是自己不小心說錯了什麼話,小心翼翼地問他:
“公子怎麼看上去似乎有些……高興?”
越向燭立刻收起沒控制住的笑容,“不,抱歉。這事可不是小事,你所述可有半句虛言?”他認真地盯着以芊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灼穿似的。
以芊下意識後退了半步,“絕無虛言,我願用我的性命發誓。若我騙了公子,自是任由公子處置。”
“我要你的性命做什麼?真當我們越家皆是那種敗類了不成?”
才過弱冠之年的少年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意氣風發,眼底數不盡的自信,半點兒不像傳聞中的廢材和纨绔。
樓心月在暗處聽到這裡,便知計劃已成了一半。剩下的便要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