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芊一見到樓心月,就激動地沖上去抱住她,“姐姐,姐姐,終于解決了。謝謝你。”
樓心月安撫着懷中喜極而泣的以芊,“不必謝我,此事功勞主要還在越向燭身上,等他回來了,你們再感謝他吧。”
“越公子自然是要謝的,可若是沒有樓姑娘,我和小芊又豈是這麼容易脫身的。”以葉鄭重地說着,“大恩難謝,還求姑娘能給我們一個報答的機會。”
以芊連忙附和道:“是啊姐姐,雖然我能做的不多,但隻要你需要我,我拼了命也會替你辦到的。”
“動辄說這些拼命的話做什麼?這條命好不容易才救回來,還不愛惜些。”樓心月說道,“若是你們願意幫我,那就……”
樓心月對姐妹二人說了些什麼,隻見以芊疑惑地歪頭問道:“姐姐怎麼不等越公子回來,再自己同他道别呢?”
原來是樓心月已經決意立即離開長夜樓,離開弋華州,才讓以芊她們幫忙同越向燭随意解釋幾句。
“我是妖啊,我們妖很讨厭燼陽之人的。”
樓心月眉眼輕彎,淡淡地編造了一個借口。
以芊困惑,據她了解的樓心月和越向燭其實還挺登對的,兩人相處也比較融洽,實在不像樓心月自己說的那樣厭惡。
雖然不解,但以芊既然說了要報答樓心月,也隻好應了這件事。
唯獨還有些不舍。
自己與樓心月并非血親,可她卻願意幫自己那麼多。就好像她叫她姐姐,樓心月就真成了自己的姐姐似的。
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以芊隻好依依不舍地與她惜别。
和樓心月一同離開弋華州的還有影妖少晝。
她雙手抱胸,手上拿着她慣用的鞭子,頭發依舊梳得利落,那紮得高高的馬尾往邊上一歪,瞧着樓心月道:“走啦,我們還得去埋伏人呢。”
“嗯。”樓心月應道。
若是此時掌控身軀和意識的是多夜,樓心月便要去尋找斷虹刀的下落了。可惜她問少晝可知道這件事,少晝卻表示并不清楚,多夜未曾和她說過。
也罷,正好眼下還另有一件要緊事做。
當夜越向燭處理完畢事情後,便回了長夜樓,寫了信箋,并用族中一種名叫日千裡的機關鳥送信往主家,同母親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
此刻夜已極深,樓氏姐妹二人也已經睡下,隻得明日再安排她們歸家。
夜裡似乎有鳥啼聲,咕咕的聲音徘徊在長夜樓,徘徊在弋華州。他自書房回房路上,庭院中草植的葉片上都覆了厚厚一層霜,這才意識到冬日确實來了。
他忽然想起樓心月,她似乎是怕冷的,她曾經說最不喜歡的便是冬日。
“明日多備幾件厚衣裳,還是照她的身量來定。”他對身後跟着對侍從吩咐道。
越向燭并不需要明說是為誰而定,而侍從也早已習慣了。
隻是他沒想到,第二日樓氏姐妹來向自己辭别和緻謝時,竟然還對他說,心月姑娘昨日已然離去了。
“這樣啊。”越向燭眉眼低垂,“二位姑娘可以繼續在長夜樓休養生息,待到恢複好再回餘方鎮,車馬也已經備好。”
“越公子不問她為何離去嗎?”以芊很意外地看他。
其實,樓心月對越向燭心中無意這一點她還稍微可以理解,畢竟燼陽山莊這樣對待妖族,樓心月難免會恨屋及烏。
可越向燭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分明是很在乎她的,怎麼也不問她的去向。
越向燭沒有回答,直到以芊她們離開時,他才忽然又叫停,問:“她并非你們的姐妹,是嗎?”
“越公子應當早就明白吧?姐姐她隻是我的恩人。但我也已經将她視作親姐姐了。”
是的,越向燭早就明白,自弋華州再遇,她身邊卻沒有餘方鎮那時候身邊的樓以芊時,便能看出一些端倪。後來又在城郊遇到重傷的樓以芊,當夜樓心月便提出要去越府,越向燭便知她并非一時興起。
主家的回信來得很快,當日午時,越三公子就接到了返程的日千裡。
母親在信箋中寫道,四叔的處置需得帶回本家再做定奪。至于已死的越夫人和越盛,則照族中定例安葬。押解藤妖的侍衛也已經出發,不日便可到達。越向燭不必在弋華州久待,帶了越四爺便速速啟程回上雲州為要。
離開長夜樓之前,越向燭又去了一趟樓心月住過的屋子裡,但這裡已經由長夜樓的侍從們打掃幹淨了,隻餘下窗明幾淨,空空蕩蕩。
她竟什麼都未留下,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