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夜向來習慣提前準備再作行動。
“沒事。”樓心月擺了擺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此法當真于我有益,說不準你便可以就此查出我複生的緣由。以及,我想知道我是否還能複生。”
“怎麼突然提到此事?”多夜疑惑地看她。
樓心月不知從何處說起。每一回起死回生後,她的妖力總能大幅度增長,但她恢複全部妖力的速度也随之變慢許多。
更要命的是,她的命也弱了許多,總是莫名其妙遇上許多死劫。像是倒黴。
灼華那一世,她憑着妖力強大和行事謹慎,好不容易即将當上妖王,眼見目标就要實現,偏偏又被殺死了。
好像老天故意跟她開玩笑似的。樓心月就在想,這興許是能夠起死回生的代價。
遠處忽然傳來腳步聲,那人一邊走在林間小道上,一邊哼着不知名的輕快的歌。
樓心月和多夜相視一眼,便往樹上一藏。
眼見這那人越走越近,樓心月看清來人的面目,心中一緊。
這人怎麼陰魂不散啊!!!
一向沉着冷靜的樓心月簡直要尖叫了,這來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在弋華州甩掉的越向燭。
她在樹上默默祈禱,這次可千萬别擡頭看了。
越向燭仍舊悠閑地走着,像個隻是來遊玩山水的富貴公子。
他走到樓心月所在的那棵樹附近時,她感到心髒幾乎要躍出喉嚨了。
結果越向燭竟然筆直走向了那棵樹,站在樹下,擡起了頭。
……
“心月姑娘怎麼又在樹上?真巧,看來我和心月姑娘是上天欽定的緣分。”
……!
樓心月心一橫,幹脆從離地幾米的樹上直接跳了下去,依舊穩穩當當地落在了越向燭的懷裡。
“越公子,好巧啊。”
若不是她現在傷未痊愈,樓心月保證自己一定會一拳把越向燭打暈然後跑掉的。
自弋華州一别,至今已有近兩月未見。
越向燭幾乎沒什麼變化,隻是樓心月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他心疼地下意識要去摸她的臉頰,她卻退了一步,保持了距離。
“越公子來九宜山可是有事要辦?”
越向燭收回尴尬懸在空中的手,“心月姑娘說笑了,這荒野之地能有什麼事要辦?我不過一個閑人,遊山玩水罷了。莫不是心月姑娘在此地有事要辦?”
他的眼睛清澈透亮,可這會子看着卻讓人心生寒意。
樓心月看着他的眼睛,聽完他所說的話,心底卻生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念頭。
他以為自己說的話太過為難了她,她竟怔怔地看着自己,一言不發。越向燭正斟酌着要怎麼圓回來。
可下一秒鐘,越向燭就傻眼了。
樓心月忽然往前走了一大步,與他隻有一拳的距離處停下。她修長纖細的右手勾上了越向燭的脖子,然後向下輕輕用力,他的脖頸随之低下。
她白皙得近乎如紙的臉頰近在咫尺,觸手可及。越向燭愈發覺得這樣幾乎沒什麼血色的臉不像是一個人類,妖異的眸光從她眼底蔓延。
在這一瞬間,越向燭的心裡想了無數件事,隻是不敢再近一步。
可她卻掂了腳,臉上唯一含有血色的唇瓣徑直貼上了他的唇。
時間仿佛停滞,四周不時傳來的鳥啼聲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樹林無影無蹤,落葉無影無蹤。
世界靜得似乎隻餘下她和他兩個人。
他第一次感覺到樓心月離他那麼近,近得能聽見她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不,也許那些急促的聲音是來源于他自己。
越向燭下意識地用右手托在她的腦後,将腰彎得更深,吻得更深。
可僅僅是親吻仿佛還是不夠,他貪婪又渴望地向她索取更多,比嘴唇更親密的東西……
蓦地,越向燭的胸口感受到一股推力,将他和她分隔開。
樓心月的面色顯然比最初時要紅潤不少,起碼不再是毫無血色。她感受到體内的妖力果然澎湃起來,在與他共享唇内空氣的同時,他體内的燼陽之力也源源不絕地被她吸收。
她滿意地看着眼前這個給她添了不少麻煩、卻又實在幫了她不少的人。樓心月用指尖輕輕滑過他的臉頰,誇獎他:“不錯。”
越向燭仍沉湎在方才短暫的感受中,等他回過神,樓心月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就像她此前每一次的不辭而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