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你在我面前不過是個孩子。”話音未落，隻見一道紫色身影閃過，紅蛇的腹部又受到一擊。

它差點沒把午飯吐出來，嘴角已經開始流出白沫，“你到底是誰？”

這個該死的入侵者把自己打得口吐白沫，自己卻根本找不到她在何處，隻知道林間全是她磅礴渾厚的妖力，難以辨認方位。

紅蛇看不出她的原身是什麼，更看不透她的妖齡，妖族幾時有這等厲害的妖了？

她不是那頭蠻熊，也不是蠻熊身邊那條狼腿子。紅蛇仔細回憶，怎麼都想不出妖族還有誰有這等實力。

“你呀，就是太愛問問題。”樓心月微笑着出現在紅蛇面前。

紅蛇蛇身碩大，而她不過是一個人形大小，在它面前根本沒有任何威懾力。

可紅蛇昂起蛇首，與她手中的平凡鐵刀保持了距離，“你也是為那幾句流言蜚語來的？萬蛇窟沒有你要找的東西。”

“你知道我在找什麼？”

“斷虹刀。這些天已經有許多妖為了它來赴死了。”

紅蛇冷笑，“就連妖王身邊那條狗都來了，隻可惜他過得了萬蛇窟無數障礙，也過不了蛇主那一關。”

妖王身邊那條狗？那是誰？哦，知道了。樓心月恍然大悟，原來是狼妖有極。

原來他也來了虺山，難怪這一路上的蛇都受了些傷。元夕那一幫獸妖行事還是這樣高調、不留餘地。

但在樓心月眼中，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是元夕也安排了妖來虺山，那麼她的斷虹刀至少有九成可能就在此地。

她聞言反而笑了笑，“我并不是來赴死的。你将蛇主玄婳的蛇洞位置告訴我，我便不為難你。”

“好啊。”紅蛇竟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她的要求，蛇眸中閃着惡意的光，“蛇主就住在那座最高的山的頂峰之上，雲霧之間。”

樓心月自然知道紅蛇是認為自己遇上玄婳隻有死路一條，像有極或是其它為了斷虹而來的妖那樣。可惜她并不怕玄婳。

“嗯，很聽話。”她滿意地看着不懷好意的紅蛇，“最後一個問題，斷虹刀當真在玄婳手上？”

“你能勝過蛇主再問吧，呵呵，隻怕你沒命問。”

樓心月随手取了一片厚大的樹葉，擦了擦沾上塵土的鐵刀，将口吐惡言的紅紋翅蛇留在原地，頭也不回地朝着玄婳所在的山峰走去。

這幾座山頭的距離對于大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不過是幾瞬之間的事。

她施展妖術，閉目想着那座山峰的方位，再睜眼時已經到達玄婳所在的虺山主峰上。

“嗯？”樓心月心生困惑，因為她出發時，分明是想的直接到山頂的雲霧之間，卻不知為什麼隻到了半山腰。

罷了。她再次施展瞬移之術，結果這一回完全失敗了，她仍然在原地未動。

原來虺山上還有禁制，看來這蛇主确有幾分本事，世上已少有能令她的妖術也失效的禁制了。

她存了幾分警覺，決定步行登山。

才走了沒多久，四周的雲霧越來越深，能看見的距離越來越短。直到她走了一個時辰之後，濃霧已經極大地影響了她辨認方向，大約隻能看見三尺左右的距離。

她用鐵刀在經過的每一棵樹上刻了一道痕迹，确保濃霧中沒有什麼障眼法使得自己原地打轉。

不過自從她來到這座山峰上後，還沒遇到過一條蛇。看來蛇族自己都很懼怕這位蛇主。

她更加小心地前進着，山上很靜，她踏在枯葉上窸窸窣窣的聲音也變得更外明顯。

又走了一陣後，她忽然聞見空氣中的土腥味兒和樹木氣混雜了一股淡淡的血味，若不是她十分小心，恐怕難以察覺這股腥氣。

她因此放慢了腳步，也不再刻劃痕，極力使得自己發出的聲響變得很輕很輕。

但下一秒，周遭空氣中瞬間被一股極難聞的刺激氣味充滿，原本就很淡的血腥味便徹底消散了。

有人在埋伏自己。

樓心月立刻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她緊握着手中的鐵刀，将五感發揮到極緻。并且對方也察覺到了自己發現了那人——或是妖——的存在，所以立刻用刺激的氣味掩蓋了血腥氣。

并且，對方正在靠近自己。

可惜在這片濃霧之中，瞬移的妖術無法生效。

她打起全部精神迎敵，做足了萬全的準備，隻待對方現身。

蓦然，她身後那片白茫茫的濃霧中出現了一個黑影，黑影的速度極快，像一隻捕獵的猛獸一樣撲向了樓心月的後背。

不，不僅僅是像，那根本就是一隻猛獸。

狼人撲過來的那一秒鐘，樓心月就察覺到了它的氣息，于是迅速地一旋身，卻見一個人影擋在了她的身前，以肉軀擋下了狼妖的利爪。

那人在受到攻擊之後，飛快掠起一腳，将狼妖踹出十幾米遠。

即使隻是看見他的後背，樓心月也認出了他。

這人怎麼就是甩不掉呢？她微微蹙起眉毛。

“我記得我同你說過，再見到你，我會殺了你。”

“幾日不見，阿樓第一句話就這樣絕情，真叫我傷心啊。”

他轉過身，用他那雙澄澈的雙眸看向了阿樓，不掩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