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了眯眼,确認自己沒有看錯人,疑惑地問道:“紅旋姐?”
燕紅旋見他終于醒了,眉間緊鎖,神色焦急地說道:“向燭,我找了你好幾日。”
聽她此言,越向燭更加困惑難解,“找我?”
算算時間,燕紅旋休沐的日子也該結束了,此刻應當在京城任職,怎麼會在這荒郊野嶺尋他呢?
越向燭提了幾分警惕,仔細打量着眼前的燕紅旋。她面容憔悴,比上回見她時更甚許多,像是多日不曾好好休憩。
可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越向燭也深感意外。
“璘舟,璘舟不見了!”
接着,燕紅旋将這些天她所見之事一一說給越向燭。
那日越向燭離開定山州之後,東璘舟和她也曾相約過幾回,隻不過因兩人皆是心有旁骛,所以總是不能再近一步,似是隔着一些什麼。
直至有一日,東璘舟又邀請燕紅旋翌日相聚,當時正是她即将啟程赴京任職的前些天,璘舟便提出要替她餞行。
東璘舟向來是個不會爽約的人,更别說他相約之人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燕紅旋,可那日,東璘舟卻沒有來。
燕紅旋至午時準時到了東璘舟定下的酒樓雅間内等候,開門時沒見到東璘舟在内等候,深感意外。
她心想,許是王府有事亟須他處理,所以遲了一些,所以并不在意。可在雅間之内,她左等右等,總是不來,雅間外酒樓的小厮都覺得不對了,想着是否要安排人去甯王府一瞧。
正值此時,燕紅旋卻一言不發地走了。
小厮見狀,暗道不好,這下可是惹了燕将軍不快了。也不知道甯王會不會遷怒于他們酒樓沒有好好留住人。
她離了酒樓之後,獨自一人去了甯王府,卻見甯王府朱門緊閉,門外竟無一人守衛,已隐隐覺得不妙了。
燕紅旋心中揣揣不安,試着推了推門,朱門果然從裡面上了栓。但這難不倒燕紅旋,她從側牆處輕松一翻便進了甯王府。
她幼時來過甯王府,雖幾年過去,府内大緻格局卻不曾變動,所以燕紅旋輕車熟路地來到了東璘舟所居的院落外,誰知裡頭竟然吵吵嚷嚷的,聚集了不少人。
燕紅旋先在院門外悄悄看了一陣,根據服飾來看,院中聚集的盡是甯王府的下人們。
于是她走了進去,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下人們自然是認得燕紅旋的,一見她,頓時想起了自家王爺同燕将軍的約定。
這下不好,竟然忘了燕将軍還在酒樓等着王爺,而王爺他……
下人們紛紛跪下行禮,肩膀微微顫抖,不知該由誰去禀報這個壞消息。
她見下人被吓得大氣不敢出,又問了一聲:“甯王呢?”
下人們面面相觑,終于由一名管家模樣的仆從磕磕絆絆地答道:“回,回将軍,王爺他……不見了。”
管家在燕紅旋的注視下把來龍去脈說了清楚:原本按照甯王殿下和燕将軍的約定,巳時便該收拾着出門了。
可今日清晨,仆從們照常去為甯王梳洗,卻怎麼叩門都不見他回應,隻好自作主張開了門,但卧房中哪還有東璘舟的人影?
于是一府仆從皆慌了神,從前遇上什麼事,好歹還能向王爺請示該如何做,可這下王爺不見了,衆人立刻像是一群無頭蒼蠅一般,甚至忘了去酒樓知會一聲燕紅旋了。
燕紅旋曆經五年的戰場厮殺,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成熟,可以應對有關于他的一切變動,可在聽到這個消息時,還是不禁感到一陣暈眩。
她勉強支在牆柱邊,呼吸也變得沉重、紊亂,“可有什麼線索?”
管家低着頭,向她伸出顫抖着的雙手,手上捧着一張信箋。上面用赤色的朱砂寫着:十二日内令越向燭至西延山,否則甯王必死。
燕紅旋也帶來了信箋原物,将之交給越向燭,道:“距今已過去七日了,隻剩五日。我曾派我府中仆從同甯王府家仆一起尋找西延山,可這世上哪來的什麼西延山?遍尋無果,隻能來尋你。”
她這一路上打聽關于越向燭的消息,才終于在這裡尋到了他。
至于西延山,尋常百姓不知西延山委實再正常不過,隻因這西延山不是别處,乃是妖族地盤,并且,是妖王元夕所居之地。
他捏着手中的信箋,上邊果不其然有着濃烈的妖氣,以至于他腰間的包裹中的燼石都開始發出鮮紅色的光芒。
在此之前,他真沒想到妖族會對他身邊之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