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的支出多了一份半的女傭錢,還有換置窗簾和給馬看病......”
布拉德利太太坐在小書房裡查看賬本。
艾瑪女士用銀質茶壺倒了一杯紅茶放在桌邊:“太太看累了吧,要不先歇會兒?”
“我記得羅絲的發油用完了吧?”
“早就買了小姐最常用的椰子油,您放心。”艾瑪女士捏着布拉德利太太的肩膀說,“我瞧着您最近瘦了。”
布拉德利太太是個胖嘟嘟的女人,瞧着富态,平時都有兩層雙下巴如今倒是隐約隻剩一層了。
“夏季的太陽熱力十足,熱得人每天都粘嗒嗒的。”
“太太,要冰激淩解熱嗎?”
“唔,好吧。”
奧莉弗很快下去。
“七月唯一讓人期待的就是麥田的豐收,每每見到錢庫的減少我心裡就難受。”布拉德利太太說。
“馬上就是收割的日子了,太太不用擔心。”
奧莉弗将冰激淩端上來,布拉德利太太舒爽地眯起眼睛:“給小姐送些去,多放點果醬。”
剛站穩腳的奧莉弗後返回廚房,見到蹲在地上洗土豆的阿爾芭,小小的身子穿着灰撲撲的粗布衣裙認真地将土豆表皮清洗幹淨。
“阿爾芭,你姐姐呢?”奧莉弗問。
阿爾芭擡起腦袋,有些迷糊地說:“桑尼好像在後院洗花瓣。”
“别洗了,去叫你姐姐進來,等會兒讓她把冰激淩給小姐送去。”
阿爾芭聽話地點頭,起身跑到後院。
廚房連着後院,那裡是飼養雞鴨鵝和漿洗、晾曬衣物的地方,院子的西南角打了一口井。
桑尼就在那裡洗花瓣。
“桑尼,奧莉弗讓你給小姐送冰激淩。”
等羅莎莉吃上冰激淩的時候,她剛調制出一份到目前為止最滿意的香水。
“小姐,那些花我已經洗幹淨曬在太陽下了。”桑尼拘束地站在這間她覺得很奇怪的房内說。
距離她來這裡有半個月了這卻是她第二次進來,裡面的東西稀奇古怪,有時候還會散發奇怪的味道這一切都讓她覺得害怕。
羅莎莉吃完冰激淩将做工精巧的玻璃碗放在桌上,她高興地想要将這個消息告訴布拉德利夫婦。
“你來時見到老爺了嗎?”羅莎莉問她。
桑尼搖頭:“沒有,小姐。”
“把這個給太太送去。”羅莎莉把一小瓶香水遞給桑尼。
等桑尼帶上房門離開,羅莎莉将桌上的筆記整理放在抽屜裡上鎖。
她終于可以盡情地享受舒适的日子了,這個香水也将成為她再次引領桑杜的重要工具。
一想到那些嫉妒羨慕的眼神,她就快樂地想唱歌。
突然下意識地捂嘴害怕艾瑪女士突然出現教導她,轉念一想這裡是艾瑪女士絕對不會來的地方,才放開嘴笑出聲。
待到吃晚餐的時候,她迫不及待地将這個消息告訴布拉德利夫婦。
“哦,親愛的,我親愛的羅絲,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布拉德利先生握着刀叉調侃她。
羅莎莉瞬間皺起臉,她最近一點也不想再走進那間屋子,可她不忍對方失落隻好梗着脖子點頭。
心裡安慰自己,步驟已經有了隻要改變一下原料不會費很多時間的。
“親愛的羅絲,你下午讓桑尼送來的香水我已經用過了。哦,上帝,我從未聞過如此令人陶醉的香味,它甚至到現在還未曾離去。”布拉德利太太贊歎不已,“我已經能想象到它風靡桑杜的日子了。”
“桑杜的太太圈要鋪上紅地毯才行。”布拉德利先生揚起小胡子,開懷大笑。
鋪着繁複蕾絲桌布的餐桌上,籠罩布拉德利一家的消沉短暫地散去。
“先生、太太、小姐。拜倫來訪。”一名女傭走進餐廳說。
“拜倫?他怎麼這個時候來。”布拉德利先生疑惑,“請他進來吧。”
拜倫是布拉德利農莊的管理者,在這裡工作了三年,工作不好不壞。
布拉德利先生對他的态度比較一般,直到這次豐收季他高興地說比去年翻一倍布拉德利先生才願意在笑容裡加兩分真誠。
沒一會兒有着一頭棕色卷發的瘦長男人走進來。
他對着布拉德利一家微微彎腰。
“拜倫,什麼事讓你現在過來?”布拉德利先生咽下鮮嫩的小羊排問。
“老爺,是否需要私下?”拜倫看了一圈餐廳裡的人,猶豫地說。
“不是要緊的事你就快說吧。”
“好吧,老爺。我想我大概是不重要的?”拜倫吐口氣道,“我的妻子前些時日生了重病快要不行了,她總是嚷嚷着要回老家看看。”
“哦,上帝。”布拉德利太太露出惋惜的表情。
“需要什麼幫助說吧。”布拉德利先生放下刀叉說。他是慷慨的主人,有人生病或者需要遇到難事,他都會盡量地給予幫助。
“别太難過先生,有什麼困難就告訴我們。”羅莎莉擦拭嘴角,臉上帶着一絲和善。
拜倫歎口氣面露糾結,最後十分艱難地開口:“我想請老爺讓我回老家。”
過幾天是麥田豐收的重要日子,作為農莊的管理者的第一重任就必須确保這件事情順利地完成。
如果是平常他确實是不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