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栖梧伸手拉開櫃門,亮起噴湧而出,貫徹全身,她瞬間打了個寒顫,立馬關上門,緩了緩,上下掃視貨物架,一鼓作氣拿了瓶橘子汽水。
感冒算個屁啊!她要讓這具身體知道,誰才是這副身體的主人!
剛拿起來,還往下滴着水珠的汽水就被人輕輕抽走,一瓶常溫的汽水又再一次回到她手裡,孟栖梧垂眼看看手裡的橘子汽水,又看看偷梁換柱的沈沅湘。
“……”
沈沅湘絲毫不覺得又什麼不妥,背挺得筆直,細軟的碎發紮進脖頸。
孟栖梧正想說感冒喝冰的應該沒什麼事兒的時候就被沈沅湘開口打斷了。
“喝涼的對胃不好,況且差不多還有一周你……”
後面的話被孟栖梧反手捂住,臉頰有些泛紅,她有些惱怒,小聲嘟囔:“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被捂住嘴的沈沅湘緩慢眨了下眼睛,眼裡漾起笑意,見面前的人沒有松手的意思,她悶聲道:“月經是正常生理現象,況且我也來啊,别害……”
想說的話又被孟栖梧給按回去了,沈沅湘有些無奈,轉了轉眼球,隻好說:“再不松手,我可就舔你手了。”
話未落地,孟栖梧便迅速抽回了手,怒目圓視着面前的女孩,“沈沅湘你學壞了,我以前那個懵懂純情的沈沅湘哪去了?”
對方眼底的笑意未止,“和誰同桌就是和誰學的。”
“我才沒有……算了。”孟栖梧幹脆直接轉身,去櫃台結賬。
沈沅湘緊随其後,從口袋掏出幾枚硬币就輕輕放在桌上,幾步走出小賣部。
她隻拿了瓶礦泉水,沈沅湘不常喝飲料,基本隻喝白開水,曾因單手插兜用保溫杯喝水時被孟栖梧吐槽像老幹部。
方遒看了眼沈沅湘手中的礦泉水,“學霸就是會養生啊,再放幾顆枸杞就更完美了。”
“我想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不可以嗎?”沈沅湘用力擰開瓶蓋,仰頭喝了幾口。
孟栖梧抓緊手中的橘色透明玻璃瓶,慢慢搖了搖,橘色海浪便向瓶口湧來,帶起白色的浪花。
她将瓶子舉起,路燈的光折射進瓶中的彈珠,橘光映照在她眼裡,孟栖梧晃晃,彈珠也跟着晃晃,卻沒掉出困住它的籠子。
孟栖梧指指彈珠,“這怎麼拿下來?”
沈沅湘搖搖頭,“不知道,要不你先打開呢。”
孟栖梧點點頭,以示同意,方遒此刻在她前面走着,距離不遠,她擰了下瓶蓋,唉?沒擰開,勝負欲上來了,孟栖梧擡手抻了抻袖子,握緊瓶蓋用力向外拔,她開始後悔當時為什麼不找店員拿一個起瓶器了。
“啪——”
“卧槽!什麼東西滋我後背!”
方遒感受到後背一陣濡濕感,緊接着漸漸洇暈開來,他立刻扯着衣服回頭看,隻見孟栖梧拿着隻剩下半瓶還往下淌着水的汽水瓶,呆呆看着。
南嘉見狀幸災樂禍的跑過來看戲,“估計你剛搖了幾下,打開就爆了。”
方遒扯着衣角望着校服後一大塊污漬,欲哭無淚,“我的姐啊,這是我唯一一件幹了的校服啊,你讓我明天穿着短袖去學校嗎?”
手中的汽水瓶被沈沅湘提走,拿出口袋裡的紙巾細細擦拭着瓶身,孟栖梧無措的摳摳手指,腦裡瘋狂搜尋着解決方案。
“那你找謝各生借一件呗。”南嘉抱臂。
謝各生指指身上的校服,“這件校服我已經穿了三天了,最近梅雨天氣衣服不容易幹。”
方遒再次用乞求的眼神看向孟栖梧,她眨眨眼,“我回去洗幹淨吹幹明天給你,你先忍耐會兒吧。”
“行吧行吧,那我就稍微忍耐一下穿着帶有“孟栖梧傑作”的校服吧。”方遒說着,向前走了幾步,正當他想把手揣進口袋裡事,草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腳步一頓,探尋的目光在草叢處遊走。
草叢中猛然竄出團不明黃色物體,速度快到出現殘影,方遒眯起眼仔細辨認,當他終于看清那不明物體是什麼時,撒腿就跑,吓得“花容失色”。
“我靠啊!怎麼是條狗啊!!”
小狗追着方遒尾巴搖得飛快,方遒則被吓得四處逃竄,在場的幾人沒一個出來幫忙,誰都看得出來那隻“不速之客”隻是想和方遒玩罷了。
“你們幾個有沒有良心,救我啊!唉唉,你憋咬我褲腿!”
沈沅湘摸摸看了幾秒奮力拽着褲腿連口音都被急出來的方遒,忍不住開口問:“他……很怕狗啊。”
謝各生抱臂,轉過身點點頭,“小時候這傻叉去追老家村頭的野狗,腿被狗咬下塊肉,縫了十八針,就留下陰影了。”
沈沅湘笑笑,“我也差點被狗咬了。”
孟栖梧斜眼看她,“你小時候也追村頭的狗啊。”
“不是。”沈沅湘搖頭,“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數學第一次考了八十多,被我媽丢到門外說我不配待在家,差點被小區那條瘋狗給咬了。”
沈沅湘說的話輕飄飄的,像是在說今天吃了什麼,過得怎麼樣,雲淡風輕的。
南嘉瞪大了眼,“怎麼慘?!八十多在我小學都不得了了,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孟栖梧也有些驚訝,愧疚感淹沒了她,她悄悄側過身擡手拍拍自己這嘴,她到底為什麼要多餘問!
正當孟栖梧在愧疚裡無法自拔時,手被人慢慢握住了。
“沒事,都過去了,我們都能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