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啊,幹嘛呀你?”周清予黑着臉把牌一扔,拿起手機就要走。他心情不佳,壓抑到了極點。新人互換戒指的時候他想到了喬毅。
更深人靜時他曾偷偷的奢望過,定做一對戒指,隻屬于他們二人獨有的戒指。這樣,即使沒有婚禮,沒有見證,沒有祝福也無所謂,隻要二人彼此證明就可以了。
奢望就是奢望,他跟喬毅越走越遠了。
撕心裂肺,肝膽俱裂的疼。
“哎,我知道你受刺激了,這不想讓你赢兩把高興一下嘛。”宋時運一把拉住他的小臂把他摁回座位上,“睿知今天脫不了身,讓我陪陪你。唉~”他拉過旁邊的椅子坐在旁邊,點了兩根煙,“你跟喬美人本來就不可能,上學的時候就知道,多少年了,你幹嘛每次都搞的跟要死了一樣。”
在宋時運的認知裡,就沒有忘不了這一項,他時常第二天就忘了昨晚自己在高潮時感天動地的情話。如果真沒忘,那隻能說明一點,新歡不夠勁,再換一個就好了。
本着這樣想法,他對兄弟掏心掏肺,“給你找個幹淨的?”
“省省吧。”
除了這一招他實在想不出别的,硬着頭皮嘴欠道:“豁出去了,我把喬美人打暈給你綁過來,這總行了吧。”
周清予煩了,罵了一句滾,自顧自的吸煙不理他了。
半響,宋時運低低罵了一聲,腳邊掉落的牌被他一腳踢飛。
周清予歪頭一看,原來是撥出去的電話都是秒挂。
“你說她到底想要什麼?錢不要,房子不要,我給她的節目贊助也不要,人也不讓見,現在TM的直接給我黑名單了。”
宋時運遇到的這個硬茬是夢白,他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至今沒有搞定,“别笑,你當初是給她下了什麼藥,你倒是教教哥哥啊?”
“她跟你喜歡的那些不是一類,省省吧,換個目标。”
說完周清予不再跟他耗,拿上仍在一邊的西裝外套出了門。
今天開車的是楊廣,沒法從答非所問亦或是沉默裡領會他的意思,上車周清予就直接命令道去瀾灣。
到地方的時候六樓沒亮燈,看時間還沒回來的可能性比較大。
黑色的轎車與漆黑的夜融為一體,隻有煙頭一點光忽明忽滅。楊廣不明白這是個什麼操作,隻能把呼吸聲也藏起來裝死。
不多會,一輛白色的車駛了過來,停在了車位的最前排。
喬毅從車上下來,頭發紮的很随意,脖子上,額前都散着碎發。他轉到車後打開後備箱,然後搬出兩盆綠植放在地上,彎腰開始整理後備箱的雜物。随着動作寬松的T恤的下擺往上攢,漏出了一截細白的腰肢。
周清予喉嚨一緊,在确定楊廣沒有擡頭的情況下抿了抿嘴唇。
細細長長的影子消失在樓梯口,車子才啟動駛出。沒人知道,那道身影其實沒有消失,隻是隐在了黑暗的樓梯口。
五月份的香港,濕氣大,熱度高,屋内的冷氣往往都開的很足,周潤成不是很适應,膝蓋總是癢癢麻麻的。
睡不着,他下樓去翻周清予的外套,心存僥幸能找到一盒煙,哪怕是隻剩一根。
“大哥想偷什麼,我給你望風啊?”
周潤成吓的一個激靈,把衣服仍在了地上,“兔崽子,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他瞪一眼樓上的人,“衣服穿好,多大了,不像話。”
周清予剛洗完澡,浴袍的腰帶松垮的系着,他俯身撐在圍欄上,露了大半個胸膛。而周潤成自小接受的都是中式教育,重儀,每次看他不正經都要教育。
手杖一下一下敲響樓梯,周潤成一步一步上樓。周清予沒說話,也沒扶,但能看出來,他的眉毛都在暗暗用力。
邁上最後一個台階站穩,兄弟兩人相視一笑。
周潤成的房間在右邊,他左拐走到盡頭,進了周清予的房間。
等周清予換好衣服,擦幹頭發出來時,煙灰缸已經躺了一個煙蒂,有人正好整以暇的點第二根。
“欸,哥,你不能吸煙。”他學着周潤成的口氣教育人,“這麼大孩子了怎麼不聽話呢?”笑着作勢要搶,“醫囑落在景城忘了帶了?”
“膽子大的你,造反啊!”
周清予的手背被結實的打了一下,啪的一聲清脆,“人不消遣會悶死的。”白色的煙霧後面是周潤成難得輕松愉悅的臉,“借了你兩根煙,不打算還了,帶你去個地方吧。”
孟和平剛回國後在香港工作過一段時間,兩人熱戀的美好回憶都在這裡。
香港的面積僅是景城的十五分之一,兩個車道寬度不及朱雀街一個寬。周清予驅車,周潤成指路,彎彎繞繞進了一條商業街。
兩人進了一家店鋪,面積不大,但勝在古樸典雅,大小器物皆是手工,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師傅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鏡打量,張大的嘴巴變成久違的笑,繞出櫃台,激動的迎上前。
周清予被櫃台上一對樣品吸引了目光,他看着周潤成會心一笑,心想,那兩根煙真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