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予倒在沙發上,賀偶然坐在地闆上頭枕着床沿。
迷迷糊糊間,周清予問為什麼水是涼的,為什麼不加蜂蜜。送水的人冷冰冰的看着他,一言不發轉身就走,他要道歉,要解釋,可嗓子像是失去了語言功能,急得滿頭大汗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那人隻管走,也不等他,情急之下他撲上去攔人。
撲通一聲悶響,周清予從沙發上跌了下來,額頭吃痛,他掙紮着想起身,胃裡翻滾着想吐。
“哎呀,你扶一下沙發,我弄不動你。”賀偶然把水放在茶幾上,雙手用了吃奶的勁還是拖不動,“先坐下,别亂動......”
她也是醉的徹底,頭撕裂搬的疼,暈頭轉向。
好容易爬起來坐下,倆人像是幹了什麼事一樣氣喘籲籲,賀偶然把水遞給他,喝一口,果然跟夢裡一模一樣。
賀偶然伸手碰一下他的額頭,想确認有沒有流血,被他粗暴的攥住,捏的生疼,“哎呀,疼......”拉扯間,周清予一用力,人就倒在了他身上。
他順勢把人翻個,兩下扯掉了松緊帶的裙子。
賀偶然先是一驚,明白要發生什麼,這不是早晚的事嘛,她沒反抗,挪了挪給自己找個了舒服的姿勢。
周清予呼吸有點重,頭暈眼花,他右手繞過細軟的腰肢伸到□□一摸,瞬間清醒了。撈空的右手像是一針強心劑,把人從混沌重新拉回了人間。
他幹澀的吞咽,剛剛急劇湧到下腹的血液開始回流。
拖到一半的襯衣沒再繼續,皮牌也沒解,隻拉開褲鍊,機械的動作。
全程沒有任何交流,連□□該有的媚聲□□也沒有,一跪一站活像會動的石膏像。
屋内針落可聞,厚重的窗簾遮擋了外界一切,不分晝夜,煙霧缭繞間看不清周清予任何的表情。
其實,已經是上午十點半了。
“沒事的時候多練,有事的時候也多練。”喬毅邊消毒邊囑咐,像個老父親,“無它,唯手熟而。”
彭遠第一次進手術室興奮大于緊張,喋喋不休,為了耳根清淨,喬毅讓他回顧手術時的視頻。
手機上除了院裡的各種通知沒有别的信息,剛想放下,突然來了一條信息。
消息是夢白發來的一則國外新聞,研讨高齡人群醫治重大疑難病症算不算浪費社會及醫療資源。
這樣的話題有背人性,在國内是會引發輿論戰的,出于職業的敏感,喬毅點開了新聞。
看到一半,下面沒了,提示要下載才能繼續閱讀。
在夢白三兩句的指導下,喬毅下載了一個專門浏覽新聞的app。
平時,喬毅都是浏覽網頁,感興趣的再去檢索。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天意為之,下載好app登入進去以後,他看到了這輩子的結果。
那張小小的照片位置不佳,但過于醒目,一眼變能認出那是周清予。
照片上,賀偶然一身精緻的禮服,年輕漂亮,挽着周清予的小臂,面對鏡頭,兩人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是一緻的。
港媒報道沒有那麼多的條框,标題直接又吸睛。
“城中巨富獨女被甩,轉身投入内地商業新貴懷中!”
“賀謙獨女,一手牽十八線小歌手,一手牽内地周氏二少,玩轉兩地!”
“賀偶然已孕數月,周氏二少接盤!”
“商業聯姻,利益勾結!”
“......”
直到此刻,喬毅才明白自己做不到坦然接受,淡定面對。他愛周清予,愛到骨子裡,愛到卑微,怎麼可能還來了就陪,不來就等。
他臉上的血色早已退盡,心髒流出的血液都是涼的,發抖的指尖輕觸,點開每一條報道,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總歸訂婚是真的。
當時在秦懷民面前的剖白有多得意,如今扇在自己臉上的耳光就有多響亮。
呵~喬毅無聲的自嘲。
出國前,鄭女士跟喬毅談條件,隻要喬毅答應找個女朋友,在周清予面前承認自己不是同性戀,隻是跟他玩玩圖個樂,她就讓喬毅順利出國,喬毅拒絕了。
“你以為你不答應就能跟清予在一起?你以為你不答應你們之間的愛情就圓滿了?笑話~我告訴你,隻要我們周家不認,就算你倆見了報,外人眼裡,你不過是周二少花錢買的樂子,養着玩的寵而已。”
這是鄭女士的原話。
七年後,這話終于得到了印證。
彭遠的問題沒得到答複,他擡頭一看,喬毅筆直的坐着,一動不動,眼底猩紅,“主任?主任......”
喬毅輕咳一聲,一股鐵鏽的味道自胃裡翻湧而上,迅速占滿了鼻腔,而後從口腔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