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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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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星,稍微喝一點吧。”

凱撒将一碗牛奶放在狼狗面前,而狼狗默默扭過頭,不知道它拒絕的是這碗牛奶還是凱撒本人。

凱撒揉了揉它的腦袋,“你是因為我去追月而生氣了嗎?”

狼狗從鼻子裡哼出一股白霧,又委委屈屈地嗚咽幾聲,像是争寵一樣——星和月從來就不對付,從耶伐利亞身邊的位置,到凱撒的喜愛,它們什麼事情都要争個高下。

“所以,那個的确是月,對不對?”

狼狗沒有回答,它轉過頭來舔食着碗裡的牛奶,一碗牛奶不是很多,但它喝了一半就不願意喝了,近來它吃的東西越來越少,都讓人難以相信僅是半碗牛奶支撐着如此龐大的一隻狼狗。

凱撒心中的擔憂與不安日漸加劇,隊裡的幾名治愈型向導早就看過,誰也找不出原因,隻說精神體的衰弱與主人的身體狀況有必然的聯系——但教皇冕下的精神體是月,凱撒也深知狼狗不是自己的精神體……

如果星真的是某人的精神體,那麼星的虛弱是否意味着主人正在日漸羸弱?

“凱撒!你是自己下來還是要我上去拽你?!”

安妮的聲音從下面傳上來,凱撒隻能先把剩下的半碗牛奶收起來,又撓了撓狼狗的下巴,“我下去工作了,如果想吃東西就下來找我。”

狼狗舔了舔他的手腕讓他走了。今夜是酒館的狂歡舞會之夜,月亮升頂夜空之前下面就已經人滿為患,安妮把兩杯灌滿啤酒的玻璃杯塞到凱撒手裡,“送到角落那桌去,你也是,下面都這麼忙了也不知道來幫忙。”

說着,安妮把圍裙解了下來——她今天的新裙子是映襯頭發的火紅色,正面下擺有小動物茶話會的刺繡,上半身還配了一件親手制作的酒紅色毛織披肩。

凱撒笑了笑,“所以你讓我下來就是為了自己去跳舞?”

“别以為隻有你能怠工,我可是看見你偷偷跑出去好幾次,小心我跟爸爸告你狀。”

安妮哼了一聲,轉身走進舞池中。站在長木桌上的樂隊估計是今天臨時湊夥的,隻有吟遊詩人的吉他和他的歌聲是在調子上的,一首北地的悲情民謠給他唱出了環繞酒館的高音,在不合禮法的舞步和永不停歇的雙腳中,衆人的熱情像滿月時高漲的海水。很快,凱撒就在舞池的焦點中心看見了安妮火紅色的頭發。

他聽見吟遊詩人的歌聲在酒館的空氣中環繞,連同這場舞會的後續一起将永遠地印刻在他的記憶裡

——最後一次,我需要成為那個帶你回家的人

——最後一次,我承諾在這之後,我就會放手給你自由

狂歡的舞會持續到了天将亮的時刻,到最後連幾乎所有酒館員工都加入了舞池,隻剩從未參與的凱撒有精力留下來打掃衛生,他擺好混亂的桌椅,掃去地上不小心打碎的玻璃杯碎片,将髒東西都送到了後廚,有一個陰影也跟着他進了後廚。

“哎呀,還有東西吃嗎?唱了一個晚上我要餓死了。”

“抱歉,詩人先生,什麼吃的都沒有了。”但凱撒還是翻了翻抽屜,找到一瓶剩下來的蜂蜜酒,“喝點這個潤潤嗓子吧。”

“謝謝。”吟遊詩人小口小口喝着蜂蜜酒,“說起來,今晚我都沒看見你跳舞。”

“我……”凱撒抓緊了洗碗池的邊緣,不自覺地後退一步,“我不會跳舞,沒有人教過我這個。”

被圈養于教廷的聖子無需交際與禮儀襯托他的身份,他是教皇唯一的寵愛,他是教皇的寵物,他的作用是填補教皇空暇的時光,而教皇冕下并不需要跳舞。

“這有什麼關系,就當是酒的回禮,來,我教你。”但吟遊詩人毫不在意,他放下酒上前兩步,手已經搭上了凱撒的肩膀。

不得不說,這位吟遊詩人相貌并不出衆,但他溫和的笑容和看向你的眼睛裡有着讓人信賴的魔力——凱撒想,一定是他盛情難卻,自己才會答應。

“扶着我的腰,就當我是一面鏡子,我怎麼做你也跟着做。”

“謝謝你,詩人先生……”凱撒低下頭注視着相互交纏的兩對腳步,不自覺地跟着面前的人邁出了第一步——靜悄悄之中迎來了清晨,白晝與黑夜的睡夢在這一刻重疊,在誰也不會注意到的狹小的酒館後廚,他慢慢學會了第一個八拍。

“來。”

在經過門口時吟遊詩人突然轉換方向,拉着他轉向了更加寬闊的大廳。

凱撒已經能跟上他的步伐,即使地上散亂的酒杯和舞鞋尚未收拾,即使木桌之間太過擁擠,可躍起的舞步在這一刻已無法停下。

交握的手勢,身體的旋轉,下一步的軌迹,一切都在慢慢從他的血脈中流淌出來,不需要過多的言語,他輕輕搭上吟遊詩人的腰,搶到了這一支舞的主導權。

“詩人先生,會在這家酒館待到什麼時候?”

“大概到開春的時候吧。等到春天來臨,西山的雪水會融化成一條長河從山巅奔湧而下,無數傳唱不絕的歌謠會在它的源頭誕生,傳說當第一滴雪水滾落山澗時,到達西山之巅的人就可以觸及到神的天穹。”

“再走一段時間,從西山走到東沙綠洲就到了夏天。凡是滾燙黃沙覆蓋之地,人們都可以在神秘的海市蜃樓中找到自己的心之所願,而走到這片幻象的盡頭,就可以見到隻在吟遊歌謠中被傳頌,卻從未有人見過的,真正可以實現一切願望的大秘寶。”

“我之前從來不知道,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美麗的瑰寶與傳說。”

凱撒注視着眼前的吟遊詩人,他們挨得太近了,衣角貼着衣角,手牽着手,于是他隻能看見對方的臉龐,看見對方耳廓上沒有别住的碎發,看見對方因為蜂蜜酒或是其他什麼而泛紅的臉頰,看見對方在看向自己時,閃着光亮的眼睛和藏不住笑意的眼角。

“凱撒,不如我們……”

吟遊詩人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不如讓凱撒在開春後跟着他離開好了,跟着他去看南方聖都繁華奢靡的社交季,去看西山之巅奔湧而下的巨浪,去看黃沙最深處的綠洲秘寶……

為着無盡的旅途抛卻名字與過往,舍棄命運的束縛與枷鎖,跟他走吧!

可他還未說完,凱撒突然摟緊了他的腰,纖瘦但有力的胸膛壓上來,吟遊詩人下意識停止了一切話語,向後彎下腰躲開這迫近的距離。

凱撒輕輕笑了笑,隐藏過眼底的一點狡黠,“别這麼驚訝,我隻是一直都很想試試這個動作。”

他拉着吟遊詩人的手扶正他的身型,讓這一支舞在胸膛重新相貼中繼續,“我還是希望詩人先生能在這裡多留一會,我喜歡你的歌,我喜歡你剛才在舞會上唱得那一首。”

凱撒低聲哼着那首歌,半明半暗的酒館中,淩亂木桌間的狹窄間隙裡,交疊的舞步還在繼續,而吟遊詩人卻在眩暈與恍惚中意識到,他早已不再是教導者的角色,他已經失去了所謂的——主導權。

24

卡羅琳娜堡的雪又下了一個月,在風雪中“斷喉者”倉促開始了又一次行動,最後結果與預期無差,安妮帶回了行動失敗的消息。

但無論安東尼奧的秘密會議上氣氛有多低沉,這一切都和凱撒無關,他拒絕參與了這一次行動,每天的生活就像一個普通的酒館幫工,偶爾和吟遊詩人一起偷懶怠工,或許在特殊的日子還需要去尖頂大教堂替酒館納稅。

今天就是特殊的日子,尖頂大教堂擁擠繁忙卻安靜祥和——這裡原本隻承載着對神的信仰,但在國王沒落之後,普通人的一生都要圍繞着這裡展開,對神的信仰也變成了對教皇冕下的信仰,随着一次次改建,這座教堂代替北地大公的城堡成為了卡羅琳娜堡的最高處。

一些過于嘈雜的聲音從尖頂大教堂後面傳出來,敏感的詞語清晰落在凱撒耳朵裡,他眯起了眼。

“凱撒,我要去一趟草藥師的小店,你來嗎?”

“不,你先去吧,我在教堂這邊的事情還沒辦完。”

凱撒笑着支開身邊的吟遊詩人,獨自一人繞到了教堂後面。

尖頂大教堂與北地大公的城堡相隔不遠,雄偉的黑曜石大門被密密麻麻的人群遮擋,但高大的木質行刑架頂端還是露了出來。

凱撒努力擠進人群中心,看見了被壓在斷頭台上的女孩,污血弄髒了她的女仆裙,泥雪在她漂亮的臉頰上凝結成塊,她好年輕,看起來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年紀。

行刑官正在展示來自聖都的逮捕令,垂下來的羊皮紙末端有獅鹫和鸢尾花的紋章,肥壯的劊子手舉起他的斧子時,人群中爆發出一層又一層的歡呼浪潮,凱撒聽見了不一樣的聲音,他想那個時候自己是有機會救下那個女孩的,他确實能做到,但他隻是默默地站在原地,因為他與這吵鬧的人群并無差異,人性就是在平凡生活中用他人性命換短暫歡愉的污穢。

當女仆的頭顱咕噜咕噜地滾下行刑架時,舍棄伯爵頭銜的青年才終于從人群中擠出來,在因他逝去的生命前跪下膝蓋,抱着那顆頭顱痛哭流涕——他晚來一步,不是他的錯,是命運讓他晚來一步。

凱撒輕輕啧了一聲,走到他身後刻意壓低了聲音:“你不該來這裡。如果你還想要自由,現在是最後的機會,趕緊逃吧。”

“……我還可以逃嗎?”青年近乎絕望地仰望他,向他祈求一個答案,“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如果是你……”

“我從一開始就不會逃。”凱撒垂下了眼,遮擋住眼睛裡溢出來的金色光芒,“越大的責任,意味着越大的權力。”

他很早就明白這個道理。

如果回到那個奢靡華美的聖殿,他不後悔握住了教皇的手,即使那意味着隻有兩個人的空曠教廷,數年用謊言編制的假象,但如果能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聖子,如果能擁有主宰他人生死的權力,如果能成為那個人最特殊的存在……即使再一次,他也會握住那隻手。

北地大公的親衛軍走上前,在一地冒着熱氣的鮮血間,他們白金色的铠甲如同北地的初雪一樣幹淨而顯眼,騎士長遞上了鸢尾花的胸針,并向它背後的家族與血脈屈膝緻意。

“恭迎您的歸來,伯爵閣下。”

周圍的民衆聽到“伯爵”二字紛紛噤聲,面對權威他們唯一熟悉的是跪下無用的膝蓋,把頭深深低下去,隻有凱撒一人站立在這片廣闊的土地上。

這個俗套又失敗的故事該有一個結局了,凱撒讨厭命運暨定的劇本,在青年為自己戴上鸢尾花的胸針與名譽時,他轉身與前者走向了相反的道路。

在教堂門口凱撒接到了吟遊詩人,對方向他伸出了手,

“來,把你的手伸出來。”

凱撒不明所以,卻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在卡羅琳娜堡日漸下降的溫度中,凍瘡還是爬上了他的手指,右手的無名指腫了起來,在無意識間已經抓破皮留下了痂。

吟遊詩人拿出新配一小盒的藥膏,握着凱撒的手,挖出在體溫中捂熱的藥膏為他仔細上藥,

“上次和你跳舞時看見你長了凍瘡,就幫你去配了個藥。這是我媽媽的獨家秘方,堅持塗個兩三天就能好。”

溫暖的藥膏填補了疼痛的豁口,凱撒笑着收下了這份小禮物,

“謝謝你,詩人先生。”

24

“詩人先生,我們真的該回去了,現在已經到上工的時間了!”

“不急,外面剛下起暴風雪,我們晚點回去也情有可原。”

在這家半地下室式的餐廳裡,石壁上不算明亮的燭火照亮不了多少地方,吟遊詩人牽着凱撒的手一步步走過燭光與黑暗交接的區域,走到一張空閑的雙人桌前。

至于他們為什麼會從大教堂前走到這家小餐裡,還要從幾個小時前說起——

在幾個小時前,星還相信自己是最可愛的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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