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榮榆迅速掀了被子下床,掃了眼她坐的位置,然後站離龍床有些遠,鎮定道:“出來吧,他走了!”
剛才她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下那股暖流如浪潮翻湧,滾滾洪流而下,還好,床單上什麼也沒有。
顔如卿蹿了出來,大口大口呼吸,走到桌邊拿了茶猛灌,“呼~終于走了,再不走,我要憋死了!”
剛才有那麼一會兒,他是貼着葉榮榆的,以前不知道她是女子倒也沒什麼,現在知道了,就不能淡定了。
加上她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龍涎香加上一股血腥味兒,那樣的嗅覺沖擊,能忍如他也有好幾個瞬間覺得窒息。
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見她臉色蒼白,唇色也沒有之前那麼紅潤,眼裡隐忍着怒火,顔如卿幾不可聞歎了口氣。
“皇上你還是休息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說!”他走到衣架邊将外袍取下,走到她背後。
剛才為了讓肖銘钰相信她是歇息了,匆忙之下,她将自己推搡上了龍床,蓋了個嚴嚴實實,還不準動彈。
當時她匆忙脫下外袍和中衣,隻穿了裡衣,随後鑽進了被窩,他和她的第一次同床竟是如此……
刺激!
隻見她裡衣及腰,墨發也隻及腰,所以,黃色外褲上的斑斑血迹……
暴露了!
顔如卿看了一眼,快速給她披好,“不必太過惱怒,早些歇息吧!放寬心态,有益身心,我先走了!”
不等葉榮榆說話,顔如卿垂着頭闊步,臨到窗前,他又轉頭道:“皇上,龍床我也爬了,便宜你也占了,你可要負責啊,不能始亂終棄!”
見他笑得燦爛,‘俏皮’的眨了下右眼,葉榮榆從心底寒到頭頂,到底是誰占了便宜?
“顔如卿,你放心,我不會抛棄于你!”說這話時,她嘴角上揚着一個好看的弧度。
顔如卿微怔,腳下絆了一下,差點往前栽去。
他怎麼聽着像是她對自己發誓承諾一般,應該不會,是錯覺。
“呵呵,皇上多喝熱水,别做劇烈運動,紅糖喝多了,上火!下臣告退!”說完,匆匆翻窗消失在夜色中。
今晚有點兒躁熱!
??
多喝熱水,别做……紅糖……
葉榮榆睜大了雙眼,反應過來,叫來紫起。
“你幫我看看後面!”她将外袍放下,好讓紫起看得清楚些。
紫起看了一眼,走到她跟前,雙手疊于腹上,面色如常:“皇上,漏了!”
“轟”葉榮榆似乎聽到自己臉上炸了一灘紅漿,火熱又燒腦,難怪剛才有那麼一會兒,顔如卿的表情怪異,不敢正視她。
他真的知道了!
葉榮榆有些煩躁,開始有些懷疑了,他既然知道了,還答應她和她同盟,是真心還是假意?就如同肖銘钰那樣,等自己放松戒備,然後……
随後又否定了這個念頭,顔如卿不會那樣,上一世他可是為了救自己而死,當時他也不是知道了自己是個女子嗎!
可這不就意味着自己有了把柄在他手上嗎?這種感覺很不好。
她咬着大拇指的指甲,沉思了一會兒,長長的歎了口氣,“紫起,你說朕要不要給顔如卿下個什麼毒或者蠱?”
“那奴婢去辦吧!”
葉榮榆見紫起神色凝重的點點頭,且真有要去找毒藥的架勢,她笑了起來。又深想一番,他既然沒有點破,沒有以此要挾談條件,而且他臨行前的那一笑,不似作僞,還挺好看。
做點兒防備也沒什麼!
想到顔如卿對自己眨巴的那一眼,葉榮榆想道:要好男風,也得好一個好看的。不對啊,自己好男風才正常……
額……自己在想些什麼?
“算了,讓素允來給朕說說傳來的密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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顔如卿輕車熟路的出了皇宮,在臨近顔府的後巷時,他停了下來,猛然轉身,迎面襲來一股淩厲的掌風,幸好他反應迅猛,險險避開來。
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變得陰冷起來,全然沒有之前的風流之态。
肖銘钰襲了個空,警惕的看着對方,面前之人身量高挑,一聲黑色的夜行服與這夜色融為一體,眼神中流露出的戾氣深重,似要将自己活活剜死。
“你是誰?”葉榮榆的龍居宮四周都是影衛,他無法靠得太近,便一直在宮外守着,見到一道黑影略過,這才追了過來。
顔如卿沒有說話,吹了聲口哨,不多時,巷子又出現了幾名和他差不多身量的黑衣人,他打了個手勢,和那幾人迅速來回變換位置,肖銘钰凝神細看,過了一會兒便分不清剛才那人是誰了。
一時間巷子裡打鬥起來,肖銘钰武功高強,但對方有四人,分身乏術,不一會兒就有兩人離開,他想追也被攔住,直到那兩人看不見了蹤影,和他纏鬥的兩人也分别逃離。
肖銘钰神色更重,疑慮更深,繞過後巷,到了前面大街,這條街有兩家府邸,顔府和柳府……
負着手,眼神在柳府和顔府禁閉的朱門上來回看了一會兒,随即往襄南王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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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允将各地的密報一一上報,等待葉榮榆的指示,葉榮榆的手指定格在那疊顔如卿這些年來的動态上面,完美,完美得無法挑剔,但就是這麼完美才讓人生疑,要麼是這人城府極深,要麼是這人真的做事就是這麼挑不出毛病。
不管是哪一種,既然選擇相信了,也隻好這樣了。
“讓人繼續盯着,不要放過任何一絲細節!”她敲擊着桌面,腦子裡在不斷思考。
“皇上,還有一事,坊間隐隐有傳您欲招肖王爺進宮……”素允看了看她的神色,後面便不再說了。
葉榮榆愣了一下,随即輕笑,“不必管它,明日一過,謠言就該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