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知南疆有種情蠱?"沈昭将茶盞推至他面前,指尖拂過他腕間疤痕,"飲過彼此血的蠱蟲若反噬..."話音未落,屏風後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沈青梧披頭散發沖出,手中攥着半截斷裂的赤金步搖:"你們...你們竟敢用我養蠱..."
裴硯劍鋒出鞘的瞬間,沈昭袖中玉蠱已沒入她心口。鮮血染紅青磚時,她看見裴硯瞳孔驟縮——那蠱蟲飲過沈家族人血,此刻正瘋狂啃噬着叛徒的經脈。
"姐姐好狠的心。"沈青梧倒在地上,指尖摳着青磚縫,"可惜你算漏了..."她突然癫狂大笑,七竅中鑽出金色蠱蟲,"這些蠱蟲...早被我喂了雙生蠱..."
裴硯攬住沈昭疾退三步,房梁轟然墜落。煙塵中傳來沈青梧最後的嘶吼:"你們永遠找不到...真正的..."
欽差佩刀破門而入時,沈昭正撫摸着新封的郡主印玺。裴硯正在教小厮辨認蠱蟲,腕間墨玉镯映着她鬓間步搖:"這些蠱蟲飲過至親血,最忌沾染皇族氣息。"
"所以大人故意讓它們反噬?"沈昭将虎符收入暗格,指尖拂過他心口新結的痂。昨夜蠱蟲發作時,正是這道疤滲出的血破了雙生蠱的局。
裴硯突然将人抵在祠堂暗格前。虎符機關彈開,露出裡面泛黃的婚書——"沈氏昭陽,裴氏硯,天地為證,永結同心"。
"三年前你落水昏迷時,可還記得是誰救你?"他指尖撫過婚書上的并蒂蓮紋,"沈家暗衛說,那日護城河漂着的玉佩..."
窗外驚雷乍起,沈昭望着裴硯劍柄上新刻的族徽,突然想起那個暴雨夜。渾身濕透的少年将她從蛇口救下,玉佩在閃電中劃出半道弧光——此刻才驚覺,那弧光與裴硯劍柄紋路,恰是完整的沈氏家徽。
"大人是故意中蠱的?"她指尖撫過他心口疤痕,那裡埋着半枚情蠱蠱蟲。
裴硯突然将人打橫抱起,大步走向密室。牆上懸着七十二盞長明燈,每盞燈芯都蜷縮着蠱蟲:"沈昭,你可知這些蠱蟲為何甘願為你赴死?"他指尖點在最後那盞燈上,火光中浮現出兩人初遇的場景——暴雨傾盆的護城河畔,少女手中銀簪正釘着他欲取虎符的手。
"因為從始至終..."他吻去她眼睫上的淚,"飲過你血的蠱蟲,早成了你的傀儡。"